歐陽嫣聽到這些名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是她對這類組織沒好感,而是看了太多名不符實的組織,現代也好這個時代也罷,打着什麽旗号做事的,背後都是有深刻目的的,誰也别想把誰當傻子。
“這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碰上的好,有可能會有麻煩。”出于女人的直覺,歐陽嫣覺得這個什麽閣内裏的水肯定深得很,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當然,大家都在船上,如果能當作萍水相逢,那也沒所謂,擦肩而過吧。就怕這類神奇的組織不肯擦肩而過,非要搞些事情出來。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當他們遇到所謂的天涯海閣時,那艘大船已經直直地橫在他們面前了。本來船長和聶盟主想着歐陽嫣的提醒,所以看到天涯海閣的船時根本未有停頓,想着趕緊離開才好。哪知道那大船也不知抽了什麽風,對他們緊追不舍。聶盟主不得已表明了身份,可對方依然像沒聽到似的,直接将船橫在了他們跟前。若非船長是個老手,這怕是要撞上去。
若說聶盟主之前還存有僥幸,覺得皇後娘娘的直覺說不定錯了,此番對方露出的這一招,徹底熄滅了他心裏的念頭。這就是沖着他們來的。他思前想後也沒想出他跟對方到底有什麽瓜葛,于是又看向秦時風,顯然秦時風也十分茫然。所以,對方定是察覺了他們的身份,或者,察覺了船上林蕭和歐陽嫣的身份。
整艘船進入戒備狀态,聶盟主走上船頭,看向對方,“不知天涯海閣攔我的船有何事?”
對方的船足高出他們一大截,此時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探頭朝他望過來,“耽擱盟主的行程,實在抱歉,天涯海閣也是迫不得已。還請盟主與船上的客人過船一叙。”
“殷閣主客氣,不是聶某不給面子,實是我們有急事要趕去江南,不若改日約個時間再叙?何況我這船上的都是在下的朋友,還請閣主給個面子,行個方便。”這話說得已經極給面子了,堂堂盟主讓一個幫派行方便,秦時風已經怒氣沖沖地看着對方了。
“抱歉了聶盟主,您折煞我們了,我們不過一個小幫派,若非關系到天下蒼生,又如何敢攔您的船?您船裏坐的可不是普通人,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聶盟主此時徹底黑了臉,看樣子對方是有備而來,“所以,我們若不上你們的船,就過不去了是嗎?”船大了不起啊?倒确實了不起,把他們擋得嚴嚴實實的。
“罷了,聶盟主,這位姑娘既是有心相邀,我們一再拒絕也不太好,就去坐坐吧。”歐陽嫣見實在走不了,海上又是人家的地盤,不能接連得罪水路的幾個幫派,于是說道。
這個什麽天涯海閣,歐陽嫣也是有些興趣的,說是爲女性做主,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當然,她不懷疑這世上所有善良的人,每個人都會遭遇意外,女子在某些方面來說确實更容易經受挫折。如果在她困苦的時候出手拉一把,說不定她會對這個世界抱有更大的善意。原則上她理解支持這種組織,但因爲在現代時有太多不好的民間組織,讓她心生警惕。趁此機會剛好可以試探一番,倒也無妨。不對就沖她們對聶盟主的态度,歐陽嫣就對這個什麽海閣不抱希望。而且對方道出她跟林蕭的身份,顯然沒安好心。
一行人被請到天涯海閣的大船上,歐陽嫣見許多人在甲闆上忙碌,甲闆上還晾曬了不少衣服,幾乎都是女子的衣服。舉目望去也都是姑娘家在幹活,沒有男性的身影。還真是個移動的女兒國啊,歐陽嫣感歎,這些人真的覺得幸福麽?
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歐陽嫣覺得無可厚非,她們願意呆在海上,那就不要羨慕陸地上人們的生活。這世上的生活方式和幸福水平,人是羨慕不完的,唯有知足才能常樂。
然而這位閣主請他們到來,顯然打破了歐陽嫣對她們的最後一點美好的期望。天涯海閣的閣主已近中年,長得不錯,隻是眼神過于淩厲。歐陽嫣不喜歡這種眼神,這是長期沒有正常溝通帶來的後果,對所有人都充滿警惕和不信任。
“見過娘娘,見過陛下。”閣主向他們福了福,先見禮的卻是歐陽嫣。
林蕭無所謂,況且他自上船來,早有心理準備,女權麽,先給歐陽見禮很正常。不過他倒沒想到這位姑娘行的居然不是抱拳禮,還以爲江湖中人不會行普通女子的禮呢。
歐陽嫣點頭,心思翻轉,“閣主果然氣宇軒昂,不知找我們來有何事?”
說她氣宇軒昂,她果然不高興了。歐陽嫣歎了口氣,既然想做普通女子,何苦跑來創立幫派。就算當初千難萬難,不得已隻能混江湖,但不是沒有選擇的機會的,也定有自由的時候,她卻甯願在海上飄着,美其名曰幫助更多的落難女子,實際呢,大概還是隻想做個普通女子吧。
人的選擇就是這樣,當初選擇不走尋常路,現在後果也無用。
“是這樣的,我天涯海閣共有兩百名無家可歸的女子,均是南甯國子民。她們都受過不同程度的傷害,不知娘娘可有法子爲她們謀一條生路?”
歐陽嫣愣了愣,“你們現在莫非沒有生路?”不是都活得好好的?
“大家長期飄蕩在海上,終歸不是長遠之計。”閣主歎了口氣,一臉憂心忡忡,“每個人都想要個好歸宿,我能力有限,這才想着來求助娘娘。”
“這個,既然不想在海上,随便找個村子落腳不就行了?至于歸宿,這都是緣分,誰也左右不了。”不過如果她們還是長期飄在海上,想要歸宿确實困難,船上又沒有男子,上哪裏去找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