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聖尊，是想讓皇城的人都中蠱？”他戰戰兢兢地問。
林老先生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之前就跟你說過，會有危險，但我也有解藥……”
“可他們都是普通人……”小太醫雖然害怕，但也據理力争。他之前隻聽說聖尊想向皇城的人下手，他隻以爲是以前黑鷹派的叛徒，聖尊想要清理門戶，人不多，哪怕可能傷及一部分無辜，聖尊也有藥能救他們。
現在看向是他想得太天真，原來聖尊是想向全城的人下蠱，還有那位小公子手裏的什麽病毒，會讓人變異，他簡直聞所未聞。怕不是真的吧，他忍不住想。
“普通人又如何？”林老先生見解釋不通，這人跟着他的時間不長，但到底還是盡心盡力照顧他那麽久，年紀又小，被吓到也正常。“罷了，無事的，我會救那些無辜的人。”
“呵呵，你信？”歐陽嫣看向小太醫，“這位在黑鷹派中可向來是殺人不眨眼的，從不講情面，這些傳聞你大概聽過吧？”
“怎麽，娘娘也相信那些傳言？”林老先生懊惱，她來湊什麽熱鬧，他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被關在這裏出去之日遙遙無期，還要跟小鬼解釋，他從沒像如今這樣讨好過誰。
小太醫半信半疑地看着林老先生，一時也不知道該信誰，隻呐呐地說，“那你，不要傷害那些無辜百姓，他們手無寸鐵……”
到底還是孩子，歐陽嫣歎了口氣。
“那就要看他們願意擁護誰了，畢竟民意也很重要。”林老先生笑眯眯地說，“手握話語權的人，黑的也可以說成白的。當你登上高位，從前做過什麽，又有誰在意？就好像娘娘當初還未做皇後的時候，皇城裏不也傳了很多個版本的流言，對吧？”
呵呵。歐陽嫣隻想呵他一臉，那些版本大約還有這位老先生的功勞，真當做了什麽别人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做過什麽，就算百姓被蒙在鼓裏，總有人會知道的。想登高位的人太多了，雖然我與陛下事實上是陰差陽錯，但到底是順位繼承，而你們呢？掠奪而來的東西，遲早要付出代價。但幸好跟随你們的人都不是傻子，知道你們的本性。或者就算之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相信沒有人願意再助纣爲虐了。”
歐陽嫣邊說邊看向林老先生和小公子，“至于兩位，你們的願望會實現的，至于怎麽實現，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她不再多語，轉身就走，小公子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沒開口。林老先生則直接坐去牆角閉目養神，知道多說什麽也沒用了。
許久之後，小公子動了，他也靠坐着牆角，正好挨着林老先生。
“他們信嗎？”他低聲問。
“信不信的也隻有這一條路了，咱們若是不合作不演戲，怕是會被關一輩子。而且很可能造一個假的王宮再叫上一幫人天天陪咱們演當皇帝的戲碼，咱們又不傻，這種事你願意？”林老先生低垂着頭，悄無聲息歎了口氣。
當今聖上在想什麽，用猜的都能猜到，尤其無上皇回來後，關于他們那個世界對他們的監測，無上皇肯定都告訴他們了。想讓他們放松警惕假裝登上皇位，再關他們幾十年，那時那個世界的人再次派來的飛船差不多也抵達了，就算知道自己被騙，他們又能如何？
異世到這裏的話飛船隻需要幾天時間，而仁慈消息卻要好些年，又不是實時監測。待他們發現自己被騙後，恐怕他們都老了，那時候林蕭歐陽嫣怕是也早退位了，他們找誰報仇去？所以趁現在沒人發現他們知道真相之時逃離最好，至于要怎麽逃，這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你那邊宮裏還有人嗎？”小公子問。
“還有幾個，安插在宮裏十多年了，輕易我都不用他們，以免打草驚蛇。”
“現在大概就是要用的時候了。”小公子提醒，“讓他們協助咱們逃出去，就向皇城投毒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一招。”
“也罷。”林老先生跟着歎氣，“隻能這樣了，我試着聯系一下。”
依然是那個拐角，歐陽嫣和林蕭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他們斷斷續續能聽到林老先生和小公子的低語，兩個人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那位老先生可不簡單，皇宮裏居然都還有他的人。”歐陽嫣感歎，“這才真的是了不得，大約是先廢後幫着安排進宮的。”
“先不說這個，讓兩個統領去排查。你說他們兩個，真的可以相互合作麽？”彼此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曾經還相互捅刀過，就這還想合作？
“你莫非想……”歐陽嫣看着他笑眯眯的眼睛，心想這家夥這是想各個擊破？“容易嗎？離間的方法其實都很老套，隻要他們稍微信任一下彼此，都有可能失敗。”
“各種方法都試試，管他行不行，試一下又不會怎麽樣。”林蕭已經樂滋滋的開始想怎麽離間那兩個人了。
“既然都是老套的方法，那麽暫時把他們分開關吧。一個關去大理寺，或者就皇宮任意一個守備森嚴的地方，另一個仍然關在地牢裏，隻要兩個人幾天不見面，之後再出些意外，那都不用刻意跟他們說，他們就會懷疑彼此了。”
林蕭笑眯眯地看着歐陽嫣，“果然還是老婆厲害，好，就先試這個方法，就不信離間不了他們。尤其他們這種有共同目标的人，基本都會相互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