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沒有人,她突然有些心慌,心想莫不是林蕭那邊出什麽事了,卻沒人來告訴她。她掀開被子下了床,窗外立刻有人來問,“娘娘醒了?”
是暗衛的聲音,她松了口氣,原來還是有人在的。“嗯,紫衣呢?”
“紫衣姑娘去了港口,剛才似乎有什麽響動,她讓微臣再過一刻鍾叫醒您,沒想到您已經醒了。”
“哦,港口出什麽事了嗎?”
“臣不知,隻知道有大批的皇城軍調派了過去。”
歐陽嫣依然坐在床上,沉默了半晌,她悄悄移到窗邊。果然看到窗戶有動過的痕迹,這是被人布了機關,外面的人不能輕易推開窗戶,她又看了看門,門框也布了機關。看樣子是紫衣布的,她前幾天就跟幾位機關大師早出晚歸的學習,原來還是有用的。
所以那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想着自己的确幫不上忙,歐陽嫣也不氣惱,索性坐在桌子跟前吃了幾塊茶點。窗外的聲音再次響起,“娘娘要去看看嗎?”
“你們吃飯沒?”歐陽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窗外的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歐陽嫣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微臣憂心港口的同僚,所以還沒有……”
“快去吃飯吧,憂心有什麽用?你又幫不上忙,還是别去添亂了。”
窗外的人似乎有些無語,完全沒想到歐陽嫣居然會這麽回答,半晌,他幽幽一句,“娘娘都不擔心的嗎?畢竟陛下在那裏。”
歐陽嫣知道對方已經反應過來了,知道她在懷疑他,所以他打算怎麽做,直接闖進來嗎?她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又是怎麽查到這個院子的,但她挺着個大肚子,如今看來是孤身一人,如何打得過他們?
不知那些暗衛怎麽樣了,他們明顯有備而來,聽說來了好幾艘船,這些人到底哪裏冒出來的?呆在屋裏也不一定安全,就紫衣學的那麽一點小小的機關術,多來幾個人就破了。可是她目前又沒有更好的選擇,隻能暫時呆在這裏。
“後宮不得幹政,這種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歐陽嫣頓了頓,“我都懷疑你們之前的特訓都教了些什麽,還是,你不是暗衛?”
“臣知罪,請娘娘責罰!”那人似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歐陽嫣冷笑,要演戲大家都演戲,跟誰不會似的。她明顯覺得外面院子裏的人多了起來,自己似乎被包圍了。她心裏有些發虛,不知道林蕭什麽時候回來,再不回來恐怕就見不到她了。雖然知道自己即使被抓一時也死不了,對方既然抓了她,自然要用她來交換更大的利益。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又怎麽可能老老實實的任人宰割?怎麽想都是壯烈前行的一段路,她又試了試自己的身手,看了看那顆圓滾滾的球……真的很不方便啊。
“起來吧,本宮再睡會兒,你去外面守着。”
窗外的人顯然沒想到她居然還要睡覺,不由有些着急,“娘娘該用膳了吧?”
“午膳用得多,也才睡了個半個多時辰,先不忙。你去吩咐廚子做點糕點,呆會兒我帶去港口給陛下墊墊肚子。”
“是。”窗外的人不情不願地回應。
也許他們還有嘲笑她,死到臨頭還吃糕點,還想帶去港口……然而爲什麽不?此時不折騰這些人,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她坐在床上動也不動,外面的人肯定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她說要睡覺了,那自然得保持呼吸平緩,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現在要怎麽辦呢?這些人如此明目張膽,也不知林蕭那邊是否順利。
突然一聲号角吹響,歐陽嫣能分辨出這是皇城軍集結的号角,她焦急起身,就聽到院子裏有了更大的動靜,她知道,這些人打算硬闖進來了。
“出什麽事了?”她裝模作樣地問。
沒有人回答,但卻有人靠近。歐陽嫣在屋子裏四下尋找了一番,在梳妝台前找到了好幾枝發簪,随手抄起。她以往身上會帶不少暗器,但自從懷了寶寶後那些東西便放起來了,林蕭說害怕不小心傷到自己,畢竟懷孕婦女智商會下降這種事,似乎大家都這麽認爲。現在倒好,想找件稱手的武器都沒有。
不過發簪若是使得上力,那是完全可以的。幸好寶寶已經比較穩定,她悄悄閃到門後,準備等人進門就先撒一把飛镖……隻可惜手裏的發簪多數都是木質的。
來人的腳步聲也停在了門口,聽聲音似乎好幾個人。他們大約也聽見了歐陽嫣的腳步聲,畢竟她現在拖着個球,走起路來就沒有那麽輕盈。她手心有些濕潤,但仍然大氣都不敢出,半晌,房門被敲響。
“娘娘,陛下讓微臣來接娘娘過去港口,請問您起了嗎?”
這問候聲她有些熟悉,就是平常跟在皇帝身後的太監,她皺了皺眉,真的有人可以模仿另一個人的聲音如此的像?還是本就是林蕭身邊的那個人,之前有院子裏的人躲起來了?
可是她不能冒險回答,萬一來人就是個能模仿各種聲音的特技人才呢?這個在古代又不是沒有,尤其一些戲班子裏的戲子,模仿什麽都可以。
“娘娘?”門外的聲音有些急促,“娘娘您沒事兒吧?請您應一聲,不然微臣就要開門過日子了。”
歐陽嫣有些糾結,她難得有如此不确定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因爲選錯了攸關生死。她現在還死不起。
終于,她深吸了口氣,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門外站着的是林蕭的随侍太監,郭公公吩咐他多帶些人來請皇後娘娘過去港口,因爲那邊出大事了。他急急忙忙跑過來,就覺得院子裏有些不對勁,有陌生人的氣息。他吓壞了,慌忙敲門提醒皇後娘娘,他更害怕當他打開門,屋裏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