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見到娘娘對面坐着的,正是那日往寺廟送飯卻失蹤的小公子,慌忙擋着娘娘面前。卻聽娘娘說一言爲定不可反悔,便放小公子走了。臣心裏覺得不妥,但也沒阻攔,便讓人跟着那位公子,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小公子回山洞了?”林蕭猜測。反正山洞已經暴露,他們也不在意被人跟蹤了,反正也不敢靠近。
“是的,小公子回了那個什麽船所在的山洞,之後再沒出來過。臣問娘娘跟那位小公子說什麽一言爲定,娘娘輕描淡寫地說隻是打了個賭,沒什麽大事。”紫衣一臉愁苦,“但娘娘慢慢的陷入深睡,之後怎麽也叫不醒,微臣這才派人來禀……”
“行了,朕不追究你打算想請神醫的事了,你把娘娘當真正的主子,朕心甚慰。如你肯爲她粉身碎骨,也不枉朕的殷切期盼。”
“臣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紫衣忽然跪地,莊嚴承諾。
“起來吧。”林蕭歎了口氣,“居然是一個賭約,到底是什麽賭約呢?”能讓歐陽嫣打賭的,絕不是普通事情。所以歐陽嫣的确是以前的歐陽嫣,但因爲服了什麽藥,所以變成現在的樣子。會不會是蠱呢,還是現代生化武器?如果是現代的毒,那就麻煩了。“來人,把太醫五聖和白小公子都請來。”他就不信這些頂尖的神醫用蠱高手都在,還查不出絲毫蛛絲馬迹。她剛才說的那些胡言亂語的話,會不會有什麽提示?
幾個人進宮倒是很快,太醫院的人都沒敢出宮回家,娘娘狀況不對,他們就等着林蕭的召喚。太醫正帶着幾位太醫到達皇上的寝宮時,居然五聖也已經到了。以前他們知道五聖在宮裏,偶爾遇到倒是能學習一番,可真要專門去請教,誰也不敢。此時幾位太醫見到他們眼裏閃着明亮的光,又因爲皇帝陛下憂心焦慮,隻好收斂情緒。
“朕請大家來,是想讓你們仔細給皇後看看,她有些記不清以前的事了。你們要知道皇後的記憶力一向很好的,那些誰都不曾注意到的細節她都能發現,而且能記很久。可就在剛才,她居然連朕都不太熟悉了,你們之前也看過,她的身體大緻無恙,唯有這一點變化,你們再仔細瞧瞧。神醫和幾位聖人也看看,大家集思廣益,看她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林蕭眉眼間有些疲倦,歎了口氣看着大家,“别的朕也不多說了,就拜托大家了。”
曾神醫皺了皺眉,居然有他一時沒看出來的病,簡直匪夷所思。他上前再次爲歐陽嫣把脈,幾位太醫也圍了上去。李聖人和林聖人之前就給歐陽嫣把過脈,發現她并沒有中蠱,此時正在檢查屋子裏的情況,“小歐陽回來後就在這屋裏,沒出去過吧?”
林蕭搖頭,“沒有,大多數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清醒時說的話都沒什麽條理,東一句西一句,弄不明白。”見孫神算一臉沉思,又看了他一眼,他頓時明白神算的擔憂,“我能肯定她就是歐陽,但據跟着她的暗衛說,昨晚有人去見她,還給她喝了點什麽,之後她就陷入昏睡,醒來就成這樣了……”
“你想讓我們幫你找出她喝的到底是什麽?”孫神算明了,點了點頭,“這個隻能交給他們幾個了,咱們也幫不上忙,幹脆聊聊?”
林蕭知道神算有話講,忙點頭,讓人上了茶點,“這次是我的錯,讓她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聽紫衣說她還跟人打了賭,也不知賭的是什麽。”
“她肯賭,大約是跟你有關。我是不知道你們那個世界都有些什麽規矩,但小歐陽說過,那邊女子跟男子都要出來做事,她就是抓壞人的捕快?”
林蕭愣了愣,看着神算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也不算捕快吧,您也知道大理寺,她呀,相當于大理寺少卿吧,或許沒到那個職位,但做的事可比那個多。她沒跟您說,我其實就是她抓的嫌犯吧?我們倆陰差陽錯,在她抓到我的時候,來到了這裏……”現在仔細想想,還真是挺好玩的。她那麽可愛,自己爲什麽要惹她生氣?
“我也不說什麽她爲了你好所以才去那裏的,說來無用。但兩個人有矛盾,一方一味指責,隻能釀成這種結果,另一方便偏要去做。你已經是一國之君了,待人什麽的你比我們清楚,怎麽會犯這樣的錯?”孫神算歎了口氣,“但凡你們稍微體諒一下,都不會出現這種結果。當然,我也不是來指責你的……”
“我知道,您這樣說,隻是想讓我好過點。”至少還有人肯說他,讓他不至于那麽自責。
“你也别太難過了,小歐陽會沒事的,她手腕上的那串鏈子你給摘下來吧,我看着像是西域哪個部族的招邪之物。雖然他們的珠子沒有那麽亮,但款式都差不多……”
林蕭一愣,瞬間豁然開朗,正要說給幾個圍着歐陽嫣床邊打轉的醫者,白小公子卻走了進來。林蕭忙跟他打招呼,又說了請他來的目的,他點頭過去看歐陽嫣,突然就大叫了一聲,“那個,手腕上那個!”
林蕭慌忙過去摘下來,“小公子也知道這個?”
“黑鷹派被滅後留下的餘孽有好幾年的時間都藏在一個偏僻的村莊裏,那個村子邪門得很,有外鄉人進入他們就給人戴一串這種手鏈,唔,石頭有點不一樣。慢慢的這人便會失去記憶,變得稀裏糊塗,供他們試毒試蠱。手段簡直殘忍,卻又無人察覺。”白小公子難得說了一大段話,納悶地看着手鏈,“但是,這種手法早失傳了……”
“這什麽原理?”林蕭慌忙丢了手鏈,“按說,不管什麽樣的手鏈都不可能讓人失憶,除非珠子有問題。”
“确實珠子有問題,還有編織手法也有問題。有人專門研究過,但也具體說不出什麽,隻是遇到這種手鏈一定要敬而遠之就是了。”白公子邊說邊蹲下身仔細看,眉眼間也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