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朕今日突然聽人說起無上皇，所以找幾位太妃問問。”他說着輕咳一聲，“無上皇在朝上推行的許多舉措，都是極新穎且省時省事的，今日不隻一人說朕與他相像了。剛才連幾位太妃娘娘也這樣說。”他語調遲疑，意味深長的對歐陽嫣說。“那時候的他，也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并未去過後宮。”
“是娘娘離開後再沒去過……”夏太妃提醒。
林蕭一愣，心想這位穿越至此幾十年的無上皇，大約面對整個後宮和朝上的壓力，還是沒忍住的。但他子嗣少，或者聽那位清遠大師話裏的意思，他也希望自己親生的孩子能離開皇宮，去外面廣闊的天地的。哪知孩子有自己的意願，大約最後并未如他所願，所以先皇的皇位得來并不容易。但争鬥應該不激烈，否則史書不可能沒有詳細記載。
歐陽嫣聽了林蕭的話迅速反應過來，心裏驚濤駭浪。她很想單獨問問林蕭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是不是她以爲的那個意思。可幾位太妃已經說了晚上和她們一起吃飯，她哪裏能中途說走就走的，堂堂一國皇後可沒有這麽嬌氣任性。
“皇祖父真是難得之人。”她跟着感歎，“世人關于他的傳說實在太多，英明神武，開創盛世，如果有機會，真想親眼見到。”
幾位太妃一愣，想說什麽，終究沒說。
晚膳時夏太妃終究沒忍住，說無上皇确實留了些遺物，除了指名道姓留給孫子的那些，還有一個小木盒，他當初說留給太子，後來又有些遲疑，她們便一直留着。
“這麽些年搬來搬去，也不知放在哪兒了。”春太妃歎了口氣。尤其之前太廟出事又重修，一些物件混在一起至今沒有分開。“待我們找出來再給皇上送去。”
林蕭無奈，太妃這樣說了那自然隻能點頭說好，還要大度的說找不着就算了，他隻是對無上皇十分的崇敬，待哪日空了太妃們多向他說說太上皇以前的事就行了。兩個人難得在太廟呆那麽久，幾位太妃也很欣慰，直到他們離開還在感歎陛下和皇後仁德孝順，是南甯幾代帝王裏難得的明君。
歐陽嫣是了解自家先生的，他的那些提示就讓她瞬間了悟了，這位無上皇，怕是跟他們一個來曆。“你到底怎麽發覺的？”
“是你那位清遠大師提醒的。”林蕭歎了口氣，“現在看來，清遠大師十分了解皇祖父，恐怕曾經是他身邊的人。我估計他曾經參與到皇位争奪中，而皇祖父自己的孩子和他想培養繼承皇位的孩子有過争奪。如果皇祖父真的是我們猜測的身份，那麽以前的那些記載啊傳聞都做不得準，就不知先皇到底是他親生的，還是有衛氏皇族血脈的他培養的繼承人。”
“太妃應該是知道的，但肯定不會告訴我們，而且她們本是皇後的護衛，居然封妃住進了皇宮掌管後宮那麽多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歐陽嫣皺眉，“真是萬萬想不到，穿越原來是這麽容易的事嗎？”也不知這世上還有沒有同他們一樣的人，他們又在哪裏？和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嗎？
“就算是有，也應該是在我們之後那個時代的人，科技一定比我們那個時候更進步，時光機也更加穩定。說不定他們是受了我們的啓發之類的，也說不定是想要來尋找我們。”林蕭樂觀地猜測。
“所以有人穿到了我們之前的朝代也有可能？他們掌握了可以随意穿越到哪裏的技術了嗎？”歐陽嫣的腦子也仿佛開了腦洞，這還是第一次，他們發現了同類，這實在讓他們興奮。“可是，他們也回不去了嗎？就好像無上皇，最後終究要老死在這裏。幸好他還有喜歡的人，說來他比我們艱難多了。”能成爲一代明君，說明他本身就不是個平凡的人。畢竟獨自一人闖蕩，真的不容易。
“我估計應該是跟我們那個時代差不多的人，因爲想法都差不多，一生一世一雙人，希望自己的孩子自由自在的，不要被關在高牆内。”
歐陽嫣點頭，“隻是畢竟他隻有一個人，要對付人們心裏根深蒂固的認知，還是力不從心。沒人幫他，估計連她的皇後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登基爲帝的，更不要說小孩的老師，太傅。所以孩子并沒有如他父親的願，離開皇宮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林蕭歎了口氣，“其實我曾經也這樣擔心過，小九是個聰明孩子，也隻說暫時做個臨時儲君，若我們的孩子有這個意願，他便讓位。”
“說來，這孩子才是受我們影響最多的，家裏兄弟姐妹多，他自幼就知道高位不屬于他，反而心思純淨，向往着有朝一日去浪迹江湖。”歐陽嫣無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願孩子能懂我們的苦心。”
兩個人從分析出确切消息時的震驚不可思議到後來的接受想象這位穿越者的具體情況，再到感歎取舍得失之間的平衡，情緒一時大起大落，都有些累。
“罷了，待太妃們找到遺物時我們再看吧，不知他的時光機在不在這裏。”林蕭也跟着輕輕拍了拍她的肚子，仿佛在跟自家小崽子打招呼，“其實我隻是分析了最大的可能，也不知皇祖父是不是真的穿越過來的。”别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歐陽嫣安慰他，“你雖然是個大盜，但分析能力一流，僅次于我。如果我們能确定無上皇真是穿過來的，就有理由相信這世上還有許多穿越者，如果時光機在後世已經普及，無數人想穿就穿，那那些出現在教科書中的朝代，豈不是全都得更改曆史？”她想想都覺得那是不是太熱鬧了點，“所以他們穿越過來，應該是有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