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着自家老婆還沒吃完的飯碗,氣不打一處來。之前出了個上官夫人,現在又來一個如妃。他本以爲如妃是個知情識趣的,畢竟她的家人都在皇城,還是世家閨秀,當是見過世面的。哪知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居然敢公然跟他作對!
他現在很想跟歐陽嫣商量一下,要不要舍棄這一大家子,皇城世家還多,不一定真的要給他們董家臉。
歐陽嫣見林蕭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她想了又想,覺得現在不是跟世家鬧翻的時候,隻是林蕭若是做了決定,她必會全力支持。
“你們膽子倒是不小。”林蕭輕笑着起身,看了歐陽嫣一眼,“太子妃若有事忙,便去忙吧,忙不過來的就交給五緒先生。”說着似乎想起什麽,“近日陛下宴請江湖俠士,有些俠士提前到皇城,應該會住到東宮來,太子妃那邊事情多,此事,便交給麗妃吧。好好招待他們,務必讓他們在東宮住得舒适。”
麗妃一愣,她不是第一次幫太子做事了,之前在江南,她幫着太子跟世家打交道,倒也能上手。不過像這樣獨自負責一件事還是第一次,而且是在東宮,當着如妃的面。東宮的兩個側妃,誰都知道麗妃軟弱沒什麽主意,所以向來是以如妃爲主的,麗妃也稱她爲姐姐。可這次,她頓時明了,太子是想做給如妃看,這是對她的警告。
如妃聽到太子的吩咐,頓時臉色慘白。她知道自己的确掌握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把柄,太子妃殿下以下犯上,太子卻一味包庇。這就是那位要的證據,可是她要如何交給他?
這個證據一旦成立,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輕易不能善了,那麽許多事情他們都顧不上了,也許還能順利搞掉太子妃……隻是,真的能順利嗎?
歐陽嫣确實還有事,急匆匆走了,麗妃也領命離開,幾位夫人跟着離開,林蕭卻讓葉夫人留下了。葉夫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她想求饒又不敢,隻能低着頭渾身輕輕顫抖。
“說吧,誰指使的?”林蕭看了如妃一眼,又看向葉夫人,“近日,父皇可曾召見過你?”
“禀……殿下,不,不曾召見。”葉夫人低頭回話。
“哦,你确定?”林蕭嗤笑,“有些事,想瞞着孤不容易,比如,如妃背後的人。”
“殿下,臣妾冤枉,是太子妃殿下說錯話以下犯上,臣妾不過就事論事,這又何須他人指使?殿下與太子妃殿下伉俪情深願意放過,臣妾無話可說,但臣妾絕不可能聽人指使,還請殿下明查!”
“那麽,前日父皇召見你,所謂何事?”
如妃一愣,變了臉色,這,怎麽可能,殿下怎麽知道的?如今唯有打死不承認了,陛下說過召見她之事并無他人知曉,殿下許隻是懷疑,“陛下未曾召見過臣妾,請殿下明察!”
林蕭呵呵輕笑兩聲,“是嗎?”他深吸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說實在的,你們不可能不知道,東宮是有暗衛的吧?”他話音一落,兩個人臉色更加慘白,林蕭慢條斯理接着說,“當然,暗衛們平常都很忙,也不是專門盯你們的,他們沒那閑功夫。”他看着兩人似乎松了口氣,又接着說,“隻是,東宮發生了什麽,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她們做的事,他都知道了。兩個人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大氣都不敢出。林蕭嗤笑,“怎麽,你們覺得巴着我父皇便能随心所欲了?你們忘了你們是哪裏的人了?既然如此孤幹脆把你們送給父皇吧,相信你們肯定很願意了。”
“殿下恕罪,殿下饒命!”兩個人同時趴在地上磕頭,不敢接林蕭的話。
“孤能恕你們什麽罪?你們身爲陛下的子民,爲陛下分憂理所應當,也沒有反駁的餘地不是嗎?”
“殿下英明。”如妃知道瞞不下去了,“前日陛下宣臣妾見駕,臣妾去後……陛下言說太子妃慣來行事魯莽又沒規矩,若隻是在東宮還好,若是……若是……”
“若是将來母儀天下,卻是不合适的,讓你想辦法阻止她近日所做之事,将來孤若登基,他便讓孤封你爲後。是這樣嗎?”林蕭一臉戲谑地看着她。
如妃抖得更加厲害,她當時确是鬼迷了心竅,但陛下的話她又豈敢不聽?她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殿下,臣妾有罪,但臣妾實屬無奈……”
“如果你覺得你無奈,爲何不來禀報孤?你不過也心存幻想罷了。”
怎麽能是幻想?如妃在心裏呐喊,太子妃向來沒規矩衆所周知,她确不能母儀天下,太子殿下哪怕再回護,朝上就不允許。到時候群臣上奏,殿下又要如何維護?
“孤有時候在想,你們董家百年世家,怎麽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林蕭一聲歎息。
這指責算是非常嚴厲的了,如妃是不服的,但她不敢反駁。她說沒有選擇,其實并不确切。在皇帝面前她沒有選擇,但就像太子說的,此事她還可以禀報太子。她是東宮的側妃,哪怕皇上派人盯着,她将此事禀報太子都是最正确的選擇。因爲如果太子登基,她便是貴妃,如果太子未登基,她也會受牽連。她和她的家族與太子息息相關,她卻選擇與太子背道而馳,不怪太子會舍棄她。
林蕭又看向葉夫人,連問話都懶得問了,輕哼一聲,“先禁足吧,待忙過這一陣子再看怎麽處置。”說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妃完全沒想到太子如此不留情面,她之所以敢那樣做,還因爲她世家女的身份,是目前太子最有力的倚仗。至少比太子妃強,太子妃的娘家完全沒站在太子這邊,皇城人人皆知。現在太子居然想舍棄她,她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