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睡在這裏?”歐陽嫣上前要把他抱起來,“抱回塌上睡吧。”
“小家夥被折騰了那麽久,缺乏安全感,不願意獨自睡。”林蕭擺手示意她不必。“那位已經中蠱,暫時顧不上他。”
幕僚們聽着他們的對話,自然又大方,還有些他們不太能理解的詞,但他們都習慣了,也覺得九皇子特别可憐,這才是身先士卒的小英雄。明知不是親爹,還在敵人面前演了那麽久的戲。
“此子可堪重任。”五緒先生給了很高的評價。
“确實。”歐陽嫣點頭,“小九顧大局又擅隐忍,聰明且有遠見,十分難得。”她看了林蕭一眼,意思很明顯。
林蕭點頭,自家老婆的意思有什麽不懂的?如果以後他上位,自家孩子還是不要争皇位的好,培養小九當接班人不是更好?
“所以,那位果然打算明天動手?”
“先前是,現在恐怕不能如他願了。”林蕭看了五緒先生一眼。
五緒先生接話,“但他已經準備好了,若不行動,便錯失良機了。”
“什麽良機?”歐陽嫣先是茫然,随後又恍然,“他想趁宮宴下蠱?”心思也太歹毒了,這是要毒死文武百官的節奏?這一殺招實在太狠。
“他中了蠱,恐怕明天不會行動了。”林蕭沉吟片刻,問旁邊的白衣小公子,“他的蠱毒什麽時候發作?”
白小公子剛換下黑色的宮廷侍衛服,仔細看,他便是夾雜在那幫西域侍衛中的矮個子,給皇帝下蠱,是他親自動的手。
“近兩天。”小公子皺了皺眉,“這蠱也是新養出來的,具體時間還不确定,應該在兩天左右。”
“他的身上就會潰爛?”林蕭很難想象還有這種蠱,這分明是皮膚病好嗎?不知道傳不傳染?“會有生命危險嗎?”
“不會,會有短暫肢體失調的現象,這是你要求的。”
“嗯。”林蕭滿意點頭,“會有不可控的時候嗎?”
林蕭孜孜不倦仿佛一個求知的學者,旁邊的人卻一頭霧水,什麽情況?這什麽奇怪的蠱毒?歐陽嫣似乎猜到了什麽,淡笑不語。
“放心,過一段時間我就能操控了。”白玉堂接受着衆人或驚歎或仰慕的目光,雲淡風清,臉有得瑟。
“行,咱們按原計劃,明日去探地宮。段小姐已經把盒子拿來了,我們一起打開。”說着,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小木盒。
歐陽嫣接過拿在手裏仔細瞧,瞬間又笑了,她看了林蕭一眼。這家夥要開這樣的木盒,簡直輕而易舉,他以前偷過那麽多東西,比這個複雜的多的是。然而林蕭沖她搖頭,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
“喲,玲珑鎖。”孫道長的聲音突然響起。
衆人早習慣了五聖的神出鬼沒,并沒有太吃驚,林蕭轉頭,“什麽玲珑鎖?”
“這鎖好多年沒出現了吧?”孫道長沒回答,問身邊的曾神醫。
曾神醫嚴肅點頭,“好幾十年了,居然還能再見到,段月白的拿手絕技。”
“段大人?”歐陽嫣對段小姐的父親印象深刻,就因爲他詩畫般的名字。“幾位聖人知道這種鎖,那就是能打開喽?”
“還行吧。”孫道長勉強點頭,仰起臉,接受衆人驚歎的目光,“我們跟他有些交情,這個開鎖的方法還是他教的。”
說着手法極快的在木盒上翻動,衆人看得是眼花缭亂,片刻後,隻聽木盒“咔嗒”一聲,開了。衆人湊上前,就見盒子裏裹着個布包,林蕭伸手去拿,卻被五緒先生擋住。“屬下來。”
林蕭點頭,歐陽嫣心裏有些感動,到此時此刻她才肯定,五緒先生是真的站在林蕭這一邊了,不管他是不是假的太子,他一心一意輔佐他稱王,在意他的安危,甯願以身試險。
當然,盒子裏的布包是沒有危險的,衆人打開一看,那不是布包,像是一張地形圖,圖裏包着的,是一把鑰匙。林蕭拿着鑰匙皺眉,“這是開哪裏的?”
“這麽奇怪的鑰匙,還這麽長,不像是普通的鎖。”五緒先生摸着下巴沉吟,“會不會是地宮大門的鑰匙?”
又有人拿了地圖在看,然後指着其中一個亭子說,“這不是咱東宮的亭子?”
林蕭湊過去一看,可不就是之前小九說有問題的那個亭子?他們知道那裏有問題,也能猜到那下面是地宮,但卻沒想到那裏真的有入口,他們以爲入口在太廟。
“太廟竹林的入口,怕是正殿的門。而咱們這裏的,很有可能是工匠偷偷修的小門。”五緒先生分析,衆人覺得有道理。
歐陽嫣也聽過這種典故。自古君王修機密之地時,建好之後都會秘密處決參與修建的人,而很多人就在建築物的隐蔽處開一道暗門,待真的保不住自己時,便想辦法從那裏逃走。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鑰匙,恐怕就是暗門的鑰匙。”林蕭點頭,“咱們明日宮宴時就去探一探。”
“宮宴你能脫開身?以那位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隻會去露一臉,其餘時間都會吩咐你陪文武百官飲宴,你如何走?”歐陽嫣質疑,這人不像是這麽沒腦子的人啊。
“我爲什麽要走?”林蕭問,“我在還可以拖住大家的視線,你們盡管行動。我如果走了,那位的人馬開始行動怎麽辦?”
歐陽嫣點頭,覺得似乎有那麽點道理,可是又有哪裏不對。到底哪裏?算了想不出來還是不想了。“大臣的夫人們明日也會進宮,幾位太妃會出來,我也得在場,一切就拜托各位了。”歐陽嫣看了正拿着木盒研究機關的幾位,輕咳一聲,“幾位聖人還請爲他們打好掩護。”雖然在自家宮裏,但還是要小心别被有心人闖進來了。
五聖忙點頭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