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也明白他們爲什麽要針對白衣族了,因爲在剿滅黑鷹派的行動中,白衣族先族長出了很大的力。同是養蠱,白衣族在江湖中的名聲卻不錯,原因就如族長所說,他們不顯眼,且一直隐居,很少過問江湖事,除非遇到如黑鷹派這樣的居心叵測又有野心的重大事件,江湖人同仇敵忾,他們才不得不參與進來。
倒是沒想到黑鷹派直接恨上了白衣族,還想直接滅了他們。若是讓他們得逞,白衣族隻怕兇多吉少。
“原來是那個倒黴催的門派啊。”李聖人嗤笑。幾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幾位聖人正在閉關并未參與,但也派了自己的門人或弟子,所以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知曉。此時再聽到這個門派,李聖人忍不住長歎,果然是養蠱的,聽說這世上有一種蠱叫僵屍蠱,大約說的就是他們這個門派。
“你是誰?”烏善咬牙。當年的江湖大戰他年紀不大,會些功夫,養蠱也是初學,所以一路隻是逃跑,倒也順利逃了。然而他越想越不甘,便一路往中原走,他躲得小心翼翼,總是往深山裏去,所以沒人發現一個年輕人不見了,這才撿回一條命。因爲經曆過慘烈,看着自己的家人族人一個個慘死,他發誓要竭盡全力爲他們報仇。
有時候一個人做一件事,沒有明确的對錯之分,隻有立場不同。他年輕時經曆滅族之災,自然對白衣族恨之入骨。但黑鷹派野心勃勃,所以也要爲他們的野心買單,成王敗寇自古如此。李聖人之所以說黑鷹派倒黴催,而沒有說他們十惡不赦,大概也是這個道理。每個人有不同的追求,便要承擔不同的後果。
“你每天晚上養的蠱,是要送去皇城的?”李聖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倒是直接問出了他自己的問題。
“什麽蠱?”那人也早做好準備,若是被發現,肯定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在悄悄養蠱。他沒想到他做得那麽隐秘,卻輕易被人發現了,對手太強大,但他也不是毫無辦法。他邊問邊将手伸進衣袖,袖子裏有許多小盒子,隻要打開一個就可以了。
“勸你不要耍花樣。”李聖人又往下踩了踩,烏善不得不低下頭,咬牙承受着來自頭頂無形的壓力。
“你恐怕有誤會,我的确養了蠱,但這是我們黑鷹一族的習慣,人到哪裏,蠱就養到哪裏。它們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
“呵呵。”白衣族長冷哼,“你大概不知道,你頭頂的人,是這世上唯二養蠱勝過我白衣族的人,至于什麽黑鷹,你們算個屁!”
“什麽?”烏善瞪大眼睛,此時才真的感覺到害怕,這世上唯二養蠱超過白衣族的……“五聖?”他咬牙,似乎察覺到自己危在旦夕,“聞名江湖的五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他一直以爲他們還在皇城,據說是太子府上的座上賓。一想到太子他瞪大了眼睛,如果五聖在這裏,那麽鎮上駐紮的軍隊……老闆娘回鄉探親帶回來的夫君……
“哦,我與族長相識,路過此地便來一叙,哪知會不小心碰上你的事,也是緣分。”
“誰跟你是緣分?”烏善急得上火,“聖人一向不理世事,此事乃我兩族間的恩怨,聖人做爲外人,也要插手?”
“原本我也不想管的。”李聖人歎了口氣,“這樣,這白衣族的地盤我給你,族長我帶走,怎麽樣?你們人這麽多,我一時也不一定能對付,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麽可能?”烏善嗤笑,當他傻麽?“他是白衣族族長,所有的恩怨自族長起,沒理由讓普通人替族長承擔。李聖人救得了他一時,可救得了他一世?”
“這麽說,你們黑鷹派現在也有不少弟子了?比如守在密林裏的那群人?”
“聖人能走進來,自然什麽都瞞不過你,現在我黑鷹确實壯大了,弟子哪裏都有,可不隻白衣族裏的這麽點。”
“所以皇城裏也有了?”李聖人接着問。
烏善愣住,這要怎麽回答?
“密林裏不隻有善用蠱的人,還有陣法,陣法可不是黑鷹派布的。可憐你辛苦重建黑鷹派,到頭兒卻是爲他人做嫁衣裳,你還得爲别人賣命,就這你還想重振黑鷹派?”
李聖人的一席話讓在場衆人有些吃驚,白衣族長沒想到他那麽能說,就連暗衛假扮的管家也有些呆滞,心想前輩就是前輩,無論哪方面都遠遠超過他們。不過現在太子正在密林,稍有不慎将陷入萬劫不複之境,他們還是快些去接應的好。
此時的林蕭和歐陽嫣,确實在密林入口處。衆人商議一番決定,三位聖人幾名暗衛還有副将帶些人先進,想辦法破壞掉陣法,其餘人保護林蕭和歐陽嫣守在外面,等待他們的信号。
“若不成,以保命爲主。”林蕭叮囑。
“放心,定能成功。”副将抱拳行禮,被林蕭揮了一巴掌。林蕭咬牙,“傳我令,能破則破,不能破就退,以保命爲主,聽到沒?”若不能破陣又驚動了對方,對方手裏有蠱,還不知道是什麽陰險的蠱,萬不能落到他們手裏。
副将被打了一巴掌,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回應,“是。”
“放心吧小林子,我們會看好他們,你們在外面也要小心,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呢。”孫神算上前安慰。
族長家小公子和護法解蠱沒有多久,渾身無力但還是堅持跟來,不能頭一批進密林,便不停給他們提供信息,叮囑他們要注意什麽。歐陽嫣在旁邊看着,看了林蕭一眼,是時候跟這兩個人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