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林蕭來到這裏不久就開始跟着暗衛練武,雖然他這樣的年紀要練出江湖中所謂的内力很難,但他的身手卻靈活了許多,慢慢的也能感覺到什麽是氣沉丹田了。相反的歐陽嫣的功夫在現代與他不分伯仲,在這裏不過幾個月時間,卻比他差了很多,她偶爾也練武,卻不敢明目張膽,再加上每日都不消停,雖然身手敏捷,卻已經遠遠追不上林蕭了。
所以清晨醒來她見林蕭睡得熟,而他們還穩穩地坐在枝頭,她就知道其中的差距了。一行人睡得晚,似乎隻睡了片刻天便亮了,習武之人内力護身,轉眼便有了精神,歐陽嫣做過特工,這種事情以前也經常遇到,所以隻迷糊了片刻便也回過了神。
“我們倆去偷草藥,你們留在這裏。”兩位聖人似乎已經商量好了。
這一點歐陽嫣是贊同的,聖人對族長家了解,很容易找到聖草,他們去隻會拖後腿。但他們還有别的事做,“他們都知道我們來了,我們就得去拜訪一番,順便讨藥。”
“但他們有問題……”小将領見太子沒有說話,太子妃卻總是做決定,心裏又開始打鼓,太子殿下如此聽太子妃的話,于一國來說,并非好事。
“這是殿下的提議,我們小心着點就行,來都來了,還是要去試探一下。”歐陽嫣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也理解他的擔心,于是把林蕭搬了出來。
林蕭點了點頭,“行,就這麽定了,一個時辰後在這裏彙合。”
衆人無話,分頭行動,兩位聖人那裏不用擔心,林蕭一行卻有些小心翼翼,歐陽嫣吃了粒五聖配的藥,來到了族長家門口,剛敲了門就聽到裏面有腳步聲慢慢走近。
“何人敲門?”
衆人互看一眼,這分明是在等他們上門,還真是明知故問。“求藥之人。”小将領回答。
“所求何藥?”
“白蘭草。”
門突然被打開,裏面走出來兩個人,一個一身白衣身形俊郎,另一個一身灰色衣裳,似乎是管家之類的,站在白衣人身後開口,“貴客前來讨藥,我等自當奉上。隻是今年的白蘭草已用完,需得明年才能有新草,不知貴客生的何病,可等得起?”
“中了蠱。”林蕭開口,“若沒有白蘭草,怕是撐不到明年。”
“可是這位姑娘?”歐陽嫣在小鎮上開客棧時,一直做姑娘家的打扮,倒是很少人知道她成了親。
歐陽嫣上前,向白衣人福了個禮。白衣人已近中年,雖長得不錯但面色有些憔悴,似乎許久沒有休息好了。她想起客棧裏的那位身穿白衣卧病在床的人,别說,兩個人還真是長得有點像。
“姑娘請随我來,我幫你看看吧。”白衣人說着就要把人往裏請。
“老爺。”灰衣人突然出聲,“客人還在屋裏等着呢。”白衣人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麽,抱拳行禮,“實在抱歉,家裏有客恐不方便,看姑娘的面色确是中了蠱,此蠱需得白蘭草做藥引,可今年的草确實沒了。這樣,呆會兒我讓人去村中搜一搜,看還有沒有剩餘的,幾位過幾日再來吧。”
林蕭看了歐陽嫣一眼,沖歐陽嫣打了個眼色。歐陽嫣會意,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基于演戲的必要性,她甚至慘叫了一聲。白衣人剛要轉身往回走,見狀慌忙過來扶她,一手搭在她的脈上。白衣人把了大半天的脈,凝神皺眉,許久才問,“姑娘是否吃了什麽藥丸?”
歐陽嫣點頭,白衣人松了口氣,“那藥丸是好東西,姑娘當接着吃,如此定能撐過一年半載,到時新的白蘭草也出來了。不知哪位給姑娘配的藥?”
“他姓曾。”歐陽嫣暗示。
果然,白衣人一聽姓曾頓時一臉欣喜,而灰衣人卻臉色大變,似乎猜出了他們的身份。宮裏那位給歐陽嫣下了蠱,他們定是知道的,灰衣人又看向林蕭,頓時也猜出了他是誰。
林蕭手背在身後,輕輕揮了揮,一個暗衛狀似無意走了過來,他低聲問,“會易容嗎?”
“黑影會。”
“呆會兒易容成那個灰衣老頭的樣子,我會留兩個人陪你。”
暗衛頓時明白他想做什麽,隻是這周圍都有人看着,真能換得過來麽?
“不知您是……”歐陽嫣接着問。
“我是白衣族族長,之前小兒回山也曾說過有人會來求藥,本來我決定派長老走一趟的,哪知出了點事……”
“原來您就是族長。”歐陽嫣兩眼放光,上前兩步,“那您看我還有救嗎?”
“自然。”白衣族長點頭,“我還是給你開兩張藥方吧,你吃着,可使此蠱暫時沉睡。”
“真的嗎?”歐陽嫣高興壞了,滿臉笑容,“那還是在門外寫吧,您家裏有客人,不便打擾,不如請這位老伯去拿些筆墨紙硯?”
灰衣人擡頭,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什麽,讓他去幫她拿筆墨紙硯?她的膽子還真是包了天,他剛剛還在想怎麽除掉她,轉眼就要幫她拿東西?他咬牙,看向族長,見族長點頭,也隻能憤憤回去拿。
林蕭沖暗衛使了個眼色,兩個暗衛退後幾步,瞬間消失無影。與此同時,從院子裏又走出一個人,依然是一身灰衣,卻披了個黑色鬥篷。
“原來有客到,怎麽不請進來?”聲音低沉。
“不用了不用了。”歐陽嫣慌忙擺手,“我們是來求藥的,不打擾你們。”
“那也好。”黑鬥篷的人一點不客氣,“姑娘所中之蠱說嚴重也不嚴重,可是說易解,卻也并不容易。”
“嗯。”歐陽嫣臉色暗沉,“聽族長說了,聖草明年才有。”
“但你的蠱卻撐不到明年了。”
“沒關系,族長會給我開藥。”
“有些蠱,即使沉睡也是一種毒,雖不會控制你的心神,但你也在慢慢中毒,隻是發作的時間比較長罷了。”
他話一出,族長臉色就變了,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氣急敗壞,“你!真沒想到,你們果真如此……”
“族長慎言。”黑衣鬥篷提醒,“姑娘你有所不知,這白衣族的人,是越來越少了,你知道爲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