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歐陽嫣以爲出什麽事了,或者有埋伏,拼命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黑夜中的情形。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她未曾習武隻會格鬥,也沒有練過江湖人所說的内力,所以什麽都看不清。前方黑漆漆的一大片,大概就是他們所說的密林,樹木似乎很茂密。如此茂密的樹林,沒有點埋伏簡直對不起老天爺的得天獨厚。三位聖人拉着歐陽嫣迅速退到一棵樹後,歐陽嫣接着往黑暗裏看,仍然什麽都沒有,可突然她眼睛一花,林子裏似乎有一團光閃過,轉眼就消失無影。“那是什麽?”她低語。
“有人在發信号。”身邊的人低語。
雖然他們發出了些響動,但因爲林子裏本來就有蟲鳴,所以迅速集結的那群人絲毫沒有發現他們,他們慢慢往樹林盡頭靠,突然李聖人将歐陽嫣一攔,低喝,“退!”
“什麽?”歐陽嫣被兩位聖人拉着飛奔,雖然她看不清楚,但卻是被架着跑的,這種感覺很新奇。“出什麽事了?”她聽到轟隆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立時明白,他們走進了别人的包圍圈。
“整個林子就是個坑,專等我們往裏跳。”曾神醫斷後,聲音倒也氣定神閑。
歐陽嫣第一次經曆如此驚心動魄的逃亡,還不忘了調侃,“看樣子那兩個人的身份不簡單,這林子裏得有上百人了吧?”一個隻有千人的部族,卻能調動上百人的精英,不會這兩個人才是族長那邊的吧?
“差不多。”曾神醫邊接話邊跑,“走上邊!”還不忘提醒另外兩個。
歐陽嫣隻感覺自己身體一輕,直往上竄,風呼嘯着從耳邊刮過,略冷,她想。
“小歐陽不要怕,有我們在呢。”感覺到她瑟縮了一下,林聖人安慰。
“嗯,不怕的,隻是在想那兩個人的身份。”
“放心,不是什麽好人,白衣族雖然神秘,但族長人很好,像這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不會是他的人。”
“可是能調動這麽多人,絕對不簡單,莫非他們真的有了内部矛盾?”
“上次去……”
李聖人想了片刻,此時他們已經上到樹梢,四個人正要往外狂奔,卻被歐陽嫣一把拉住,“等等!”她聽到前方腳步聲不絕,悄悄打了個手勢,“往裏走。”
幾個人瞬間明了她的意圖,前方必定重重阻礙,而他們本是要入白衣族的,既然如此,幹脆直接進去好了。歐陽嫣順手取下脖子上的長圍脖往空中一甩,幾個人一下子竄出老遠,歐陽嫣回頭一看,就見空中都是密密的箭矢,直接将圍脖射成了篩子。她之所以能看見,是因爲林子裏突然燃起了數支火把,還有弓箭手不停在放箭。
他們已經入了密林深處,歐陽嫣長出口氣,好險。
“丫頭是很聰明哈。”曾神醫象征性地誇了她一句,“那些人都出林子去找了。”
以爲他們逃出去了,實際上他們卻進去了,雖然那些人遲早會知道,但現在是不知道的,等躲過今晚再說。
出得密林便是一片遼闊,“這麽大一塊空地啊!”歐陽嫣感歎。
“據說是他們議事的地方,但平常更多是用來練武練騎射的地方。”李聖人解釋。
“白衣族人,練武練騎射?”歐陽嫣完全暈了,“他們爲什麽會練這些?”
“事實上族長是不太贊同的,但他們的善長老卻十分堅持。”
“善長老?”歐陽嫣沉吟,“白衣族幾位長老?”
“曆來都有兩位長老四位護法,護法保白衣族平安,長老幫着族長處理族中事務。”
歐陽嫣點頭,沉吟片刻,“咱們這是去哪兒?”
“這塊空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間小木屋,用來休息用的,咱們挑一間先歇一晚。”李聖人說着帶衆人去找。
“可是,不會被人發現嗎?”
“放心,五六間木屋,有人來了我們自會察覺。”
歐陽嫣無語,所以,隻是爲了讓她休息嗎?自己果然是個拖後腿的。可是有什麽辦法?來都來了,她也的确需要休息。
“放心,别說保一個你,保十個都沒問題。”曾神醫拍了拍她的肩膀,進了路邊的一間木屋。
屋子不大,有兩張卧塌幾條凳子,歐陽嫣一進屋就感覺到了異樣,“哎?”她輕呼一聲。李聖人已經點了燭火,拿着燭台走向其中一張卧塌。
果然,他們都感覺到了。歐陽嫣也緩步走近,就見卧塌上躺着個人,氣息微弱,時斷時續,難怪進屋時幾位聖人沒反應過來。歐陽嫣做爲一名特工,而且是女特工,憑直覺在黑暗中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與感沒感覺到他的氣息無關。
“他好像病得很重。”歐陽嫣上前就想掀開被子看看。
“别動!”曾神醫一把拉住她,心想這誰家姑娘,還有沒有一點防範心了?
事實上不是歐陽嫣沒有安全意識,她從正常的世界來,雖然在宮中呆了那麽久,但還是不能适應動不動就下毒種蠱的世界,還讓不讓人活了?她連忙縮回手,好險。
“這種蠱……”李聖人沉吟片刻,“老林你來看看。”林聖人就在他旁邊正看着呢,聽到這話白了他一眼,“确實跟小歐陽身上的有點像。”
“啊?”歐陽嫣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還是跟西域那邊有關?”
“這人是白衣族的人,卻被下了蠱,看樣子,有人與西域裏應外合,白衣族危矣。”
“膽子真大!”歐陽嫣咬牙,這就是懷璧其罪,有人想把白衣族一網打盡,然後制作更多的蠱毒,流向南甯國。至于是誰做的?跟宮中那位脫不了關系。
“真是歹毒。”曾神醫也十分震驚,“我們得趕緊通知外面的人。”
“嗯,咱們今晚就去找聖草,找到就走。”這也是歐陽嫣原本的打算。“能暫時穩住他的毒嗎?”
“你平常吃的藥就可以。”
歐陽嫣掏出一粒藥丸,李聖人接過來,又從懷裏摸出雙手套戴了,這才緩緩将藥喂到那人嘴裏。那人臉上有圖騰,在昏暗的燈光下不太能看清長什麽樣子。
“有點像他們的其中一個護法。”李聖人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