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什麽時候回來啊?”嘉善公主知道大家在同一條船上,且情勢緊急,也顧不上在三皇子面前遮掩對太子的期盼。
然而三皇子絲毫不介意,因爲他心急如焚。他想不到他的母親會舍棄他,而選擇宮裏那位。所以兒子其實是可有可無的,手中握着的實權才是真的?這的确就是皇家争鬥,但他們可是親母子啊。
爲了讓一路跟着查探他的人如實回去向皇後禀報,他還真的去了大理寺一趟,翻了翻從前的那樁案子,事實上皇後恐怕也知道,那案子早就結了,畢竟歐陽嫣已經能随意出入皇城。但是威遠侯府的那位呢?他想起那位二小姐,那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想起了威遠侯府,不如順便去走一趟。威遠侯近日忙着幫忙接待使臣,連上朝都免了,所以也許他聽說了朝上的事,但并不想參與。得把這些侯爺王爺朝中老臣都聚集起來,給皇帝釜底抽薪的一擊,省得他以爲站在高處就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江山若是那麽好治理,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君王了?那天下造反的人便多了去了,這天下豈能太平?
爲何皇家關于皇權的争鬥最多,因爲皇家自小便是君主教育,不是随便一個人都可以做皇帝的,是時候給那位一個反擊了。當然,在開始這個反擊之前,他要跟太子好好商量一下,所以,英武王那邊也是必須去拜訪的。英武王的名氣在邊關可是響當當的,那位好幾次在朝上針對他,都是被其他大臣合力擋下的,如今他獨斷專行,王爺怕是也有所警覺了。
威遠侯倒是想不到三皇子會在百忙之中上門,而且他們以前見面都是十分隐蔽的,所以果然太子不在皇城,三皇子便沒什麽顧忌了?然而這次他真的冤枉三皇子了,三皇子是巴不得太子趕緊回來的,他以前還覺得自己足智多謀,謀江山謀天下都沒問題。可跟宮裏那位對上,他才真的覺得筋疲力盡,力不從心。
“不知殿下前來,有失……”
“行了甭那麽客氣了。”三皇子揮了揮手,率先坐上主座,“朝堂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什麽?”威遠侯一愣,他倒不是故意裝傻充愣,而是沒想到三皇子會一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問。明明以前都非常虛僞婉轉的啊,啊不對,怎麽能說虛僞?應該說迂回。
“皇上将端皇使臣留在宮裏的事……”三皇子皺眉,愈發對威遠侯不滿起來。以前跟太子對上,他對太子的态度就十分的模棱兩可,雖然口口聲聲站在他這邊,但卻把歐陽嫣嫁給了太子。那姑娘豈是省油的燈?現在說起朝堂的事,就模模糊糊,他這是标準的牆頭草啊!他莫非還以爲宮裏那位能赢?怎麽可能?如果宮裏那位赢了,他們都得死。
“臣聽說了。隻是,不知陛下爲何這麽做?”
“誰知道呢!”他歎了口氣,“今日來就是想找你商議,得給父皇遞個折子,此舉很可能引起衆怒,我南甯國怕是要不得安甯了。你接待的使臣可對此事有意見?”
“明面上沒說,但總有些不高興的。”威遠侯實話實說。
“所以,我再聯絡丞相,還有幾位老臣,咱們可不能給其他使臣落下話柄。也不知父皇怎麽想的,即使再投緣,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啊!”
“是啊。”威遠侯此次倒是真心實意的附和,也長歎一聲,“但憑殿下吩咐,明日臣便上一封奏折,将此事厲害禀報皇上。”
“如此便辛苦侯爺了。”三皇子說着起身,“我還要去丞相府一趟,我們便說好了?”
“是,送殿下。”威遠侯知道他還有事,便也沒有留。但心裏卻想開了,皇上一向寵愛三皇子,所以以前他做什麽三皇子都是支持的,此次卻有了不同,到底爲什麽?
“父親想知道三皇子爲何這一次會跟皇上對上?”慕容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剛才她一直都在,如今的威遠侯府,可是她和威遠侯一起當家。隻因她聰慧過人又有人脈,幫了威遠侯幾次,所以有什麽事威遠侯都會叫上她一起商量,連大小姐和大公子都羨慕不已。
大公子已經在外主事,對于威遠侯的做法也很無奈,便隻想着自己盡快獨立起來,好過以後侯府敗給一個女人,所以兄妹倆的關系每況日下。
“聽說,宮裏那位的身份,有些問題。”
“哪位?”威遠侯沒反應過來。
“至高無上的那位。”慕容秋在他耳邊低語。
威遠侯臉色大變,勃然大怒,“放肆!”
慕容秋慌忙跪下,指天發誓,“此事事關重大,女兒不敢有半句假話!”她擡頭看她老爹,“父親可知,三皇子已經暫時與太子殿下聯手了,此事事關南甯國運,父親不信可以看看,殿下去了丞相府,肯定還會去英武王府。”
威遠侯已經信了幾分,上前扶起慕容秋,“好,我就看看明日的朝堂,如果英武王也遞折子,就姑且信你。此事,一個字都不能往外露。”
“女兒知道,女兒也是南甯國的人,自然知道此事的利害。”
慕容秋退下,威遠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這麽機密的事她是怎麽知道的?她手上的勢力似乎不小,到底哪裏來的?又想起自己的大兒子對她退避三舍,他這才察覺出危險來。威遠侯府,到底不可能交給一個要外嫁的女兒,前些日子她給了些指點的确讓他受益匪淺,倒是冷落了大兒子,他也是暈了頭了。
威遠侯有些頭疼,如果自家這個二女兒勢力已經如此龐大了,大兒子恐怕不是她的對手。該怎麽打壓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