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衆人早早醒了,客棧外等着幾輛馬車。聶盟主井井有條的布置着,看林蕭站在一旁,有些無奈,“殿下,你好歹是一宮之主,不要這麽遊手好閑好嗎?”大家都很忙的。
“哎呀些許小事,由盟主你安排就好了,我還沒睡醒。”林蕭邊說邊打了個哈欠。
聶盟主無語,有這麽懶的一國之君嗎,南甯國會不會在他的手裏毀掉?天蒙蒙亮,已經有城外的人擔着擔子進城,東邊的碼頭有不少貨船靠岸正在卸貨,貨船之間停了兩艘雙層客船,看着頗豪華。這就是聶盟主爲太子太子妃準備的船,麗妃和上官夫人在歐陽嫣的帶領下上了其中一艘,船分兩層,上層是太子妃歐陽嫣的,下層是麗妃和上官夫人的,船内裝修豪華,處處都顯露出準備者的用心。歐陽嫣做爲一個前世今生都沒怎麽吃過苦的人,也覺得聶盟主實在太客氣,其實不必這麽勞心的。
“殿下在另一艘船嗎?”船駛出港口,衆人聚在二層甲闆用早膳,上官夫人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歐陽嫣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這姑娘跟太子出來,難得遇到林蕭和顔悅色跟她們說話,心裏許是生出了些希望,她笑眯眯喝了口粥,“殿下有些要事,不能跟後院的女人總住一起,我也是被支使過來了呢。”邊說邊有些生氣。
上官夫人頓時不敢說話了,麗妃淡淡看了歐陽嫣一眼,想着太子妃話裏的真假。麗妃世家出身,自小接受的教育就不一樣,她是聰慧的,這麽長時日見多了太子對太子妃的不一般,那态度怕是窮盡南甯國的普通百姓,也找不出一個。怎麽可能把她趕過來?所以,是什麽原因讓太子妃過來的?她突然心下一凜,看了上官夫人一眼,又看了看歐陽嫣,也許有些話,她當對太子妃說明了。
二層太子妃的房間很是寬大,是個套間,平常歐陽嫣就在外間看看書賞賞景什麽的,如此安然過了一天,當夜晚膳後紫衣來報,麗妃求見。
歐陽嫣輕笑,還是來了,倒是有眼色。麗妃進來見太子妃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心裏咯噔一下,跪了下來。
“怎麽了,快起來!”歐陽嫣上前扶起她。
“求殿下恕罪,妾的确發現上官夫人有異,但她說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是妾想不明白……求殿下恕罪!”
“我怎麽知道,你這時候說的是真的?”
“妾自嫁進太子府,便不敢再有二心,隻與如妃較熟悉。我們一心爲太子,幾乎不曾與自己家聯系過,請太子妃明查!”說着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歐陽嫣沒有扶她,而是摸着下巴沉吟,“那你看到了什麽?”
“平日妾與上官夫人并無接觸,隻出門這些時日,妾與她時常同進同出,很多時候同住一屋,偶爾半夜醒來會發現另一張床上沒人。那日妾好奇起身尋找,被她發現,妾問她在做什麽?她隻說給家裏傳消息,妾斥責她,她說我們一路被追殺,兇險異常,她隻是想求援,給我們多一條生路。還說待有人接應再告知兩位殿下,讓我先不要說。”麗妃遲疑片刻,“妾也有過懷疑,但……”終究還是想保自己一命。
“知道了,你自領罰。今天我問你的事,一句也不要說。”
“可是殿下,太子那邊,妾擔心……”麗妃一臉擔憂。
“放心,太子有人保護,你繼續穩住上官夫人,待事平後,我再與你聊聊天。”
“謝殿下。”麗妃拜服在地。
當夜,麗妃造訪上官夫人房間,上官夫人正要上床睡覺。
“哎,我實在擔心殿下,所以想随太子妃一起閉關七日抄經祈福,妹妹要和我們一起嗎?”
“太子妃要閉關抄經?”上官夫人眼神閃爍,此時閉關什麽意思?
“是啊,晚膳後殿下叫我過去,說我和如妃都在祭祀塔祈福過,她也在太廟抄經了那麽久,想繼續抄經,問我是否一起。我自然願意一起,畢竟咱們一路這麽兇險,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向佛祖祈禱了。”麗妃邊說邊雙手合十,誦了句佛号。
“既然殿下和姐姐都要抄經,妾自然一起。”上官夫人忙應下,“隻是七日不露面是否太久?太子殿下或是其他人擔心怎麽辦?”
“妹妹說的是,我再與殿下商議一下,看能不能每兩日我們聚在一起用用膳。”
“如此正好,辛苦姐姐,願我們能度此難關,兩位殿下得償所願。”
于是第二天起,太子的三位後宮便開始閉門不出,抄經祈福。當日夜半,一隻白鴿從船裏飛出,被暗衛截住。
兩天後,運河上起風,不知怎的吹得天翻地覆,兩艘豪華客船被生生分開,風裏突然冒出數條小船,将一艘客船團團包圍,仔細看那正是太子妃乘坐的船。另一艘管也不管飛速逃離,看得小船上的人目瞪口呆。
“會不會弄錯了,誰說太子最寵太子妃的?”管都不管就跑了,這也叫寵?
“莫非情報有誤?”另一個人接話。
“上官小姐送出的情報怎麽可能有誤?估計有詐,小心。”
“趕緊派人去追另一艘,能圍追到太子那可是大功一件。”
十來艘小船上的人都上了豪華客船,準備去抓太子妃,船上隻留了兩三個船夫。幾乎頃刻之間,每艘小船的船底都被鑿了幾個洞,迅速沉沒。船夫們拼命求救,然而風太大客船上的人聽不清楚,落入河道的船夫轉瞬便沒了聲響,仔細看水裏有什麽正遊動着,朝大客船的方向而去。
仍然是那個小客棧,客棧後門停了幾輛馬車,五緒先生帶着五聖早到了。太子住過的房間,五緒先生推門而入,“殿下,都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
林蕭看了歐陽嫣一眼,“好,咱們坐馬車繞道走。那三撥殺手都出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