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已經走到了大婚這一步,是太子睿智,還是真的老天護佑?
暗處盯着的人恨得牙癢癢,是他們一開始就輕敵,以爲不過是一個久病體弱又無朝堂實力的人,于江山來說始終是過客,又有什麽好顧慮的?哪裏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過客。
祭祀塔正殿是舉行各種儀式的地方,除了皇帝每月固定時日到此祭祀外,平常都不對外開放。太子大婚的地點就在這裏。太廟在祭祀塔前方,因此是離正殿最近的地方,歐陽嫣到得早,看到布置得異常隆重的現場,心裏還是有些膽怯了。她和林蕭穿到這裏實屬無奈,如果他們還在現代,林蕭就是她抓捕的對象。來這裏最初她還是做夢想回去的,時光儀至今還保存在她那裏,偶爾她會看一眼,看那隻表是否會動起來。
到了今日她的心情是矛盾的,有時候她希望表動,有時候又希望不動。這麽些日子她與林蕭的相處,說句實在話是被他吸引的,這個人身上自有一種魔力,就好像做任何事在他手裏都是一種藝術,包括血腥的奪江山之旅。此人是大盜,見多識廣又心理強大,遭遇那麽多他都能坦然接受。當初自己想浪迹江湖,他也是二話不說就支持,即使兩個人不是來自同一世界,自己喜歡上他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歐陽嫣正視自己的心之後,對林蕭的态度就越發随意起來,畢竟是自己人麽。林蕭有時候被暗殺被朝臣擠兌,他即使心情不好最多也隻是沉默,而自己大多數時候的無理取鬧他都能包容,這樣的極品好男人哪怕放在現代,也是大批女孩子追着跑的。更何況因爲年齡和閱曆,此人表現出來的風度就算是走在大街上,都會吸引萬千少女的目光。人家還有一個特别的身份,未來儲君。歐陽嫣覺得無論是過去或是未來,這個人在衆人眼裏,都是高過自己一大截的,幸好,他現在是自己的。
林蕭和歐陽嫣一樣,兩輩子隻結了這一次婚,自從确定婚期他就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一個特工,還是國際聞名的特工,居然能嫁給自己,自己一定走了狗屎運。他一路往祭祀塔走,周圍禮官在唱和些什麽他完全聽不懂也沒聽,隻覺得天上像在掉餡餅似的,自己就是那運氣最好的一個。
“喂,你看太子哥哥是不是傻了?”九皇子輕聲問五皇子。
五皇子敲了小九腦袋一下,“不許胡說,今天是你太子哥哥大喜的日子,他隻是有些緊張罷了。”雖然好心爲太子找借口,但他這樣的表現實在太遜了,和他平常的精明判若兩人。
“也難怪,他娶的可是嫣姐姐,那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九皇子感歎,“也不知我以後能不能娶到這麽漂亮溫柔可愛大方的……”
五皇子差點沒笑出聲,“誰教你的?”
“太子哥哥昨晚自己喃喃自語,我偷偷聽來的。”
五皇子無語,十分想扶額,能不要臉的這樣誇自家老婆的,全天下大概就他大哥這一個。身後不遠處是威遠侯府的人,威遠侯此時心情十分複雜,一爲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他威遠侯府的人,他本以爲爲自己找了個幫手,哪知是條白眼狼。二爲三皇子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今天這場婚禮肯定會出問題,也不知會不會連累威遠侯府,不知道現在跟那姑娘斷絕關系還來不來得及。
大夫人也十分緊張,大小姐跟在她身後卻很坦然,唯有二小姐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長。她曾經以爲自己可以站在太子身旁,而不是那個來曆不明的江湖人,哪知太子眼瞎就是看上了她,而舍了自己一手的人脈。她恨得牙癢癢,憤憤地想果然破鍋配爛蓋,兩個人腦子都拎不清,大概也是扶不起來的。
可她看着遠處太子的翩翩風姿,又實在向往得緊。以前在病床上時她随着各夫人遠遠見過一次,還是在祭祀塔爲太子誦經之時,他軟軟地靠在軟塌上,容顔唯美,到底沒什麽精氣神。如今整個氣場都大不一樣,已經榮升爲皇城第一白馬王子,是萬千少女夢裏的人。憑什麽那個江湖人可以擁有,她卻不可以?
本來想方設法把江湖人趕走,哪知人家兩個越走越近,真是蒼天弄人。
林蕭依然在恍惚中,但也吩咐了身邊的人密切注意禮儀的各個環節,所以五皇子身上的擔子很重,七皇子向來不參與紛争,也隻能私下幫忙提點。倒是九皇子一心站在太子一邊,一雙小眼睛東瞅瞅西瞅瞅,也不願站去皇帝跟前,倒是慢慢跟皇帝疏遠了。
整個儀式漫長而繁瑣,大約用去三個時辰,這之中并無大事發生,一些小意外林蕭和歐陽嫣都有預料到,也巧妙地避了過去。之後便是皇帝祭天,大赦天下。意外就是在祭天時發生的,皇帝正在昂首誦文,地動突然發生了。地動并不強烈,但皇城是有震感的,皇族和文武百官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隻慌亂了一陣子就又很快冷靜,皇帝誦文也隻停了片刻便又繼續。林蕭皺眉與歐陽嫣對視一眼,沖遠處的五緒先生點了點頭。
五緒先生迅速領命,悄悄出得祭祀塔,吩咐暗衛去查是哪裏地動,那裏有什麽異象,此次太子大婚時發生地動,欽天監應該是算過的,卻依然出了這樣的意外,這才是三皇子的大招吧。民間若是傳開,必然質疑太子和太子妃是否匹配。但若是借此出一兩個祥瑞,就是另一番說辭了,祥瑞這種東西他們早有準備,反正遲早都得用上,倒不是趁此機會現于人前。
三日後,當滿皇城的人都在質疑太子的婚禮時,皇城西郊祥瑞現的傳言迅速傳開,早有禮部官員将祥瑞拉至皇宮,卻是一尊通體烏黑的黑玉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