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郭公公出來傳的話,他是宮裏的太監總管,皇帝身邊侍候幾十年的人,很多話他說出來,就是代表皇帝,不容拒絕。皇後想了想覺得也對,自己生病,若是給皇上過了病氣就不好了,這是大忌。皇兒糊塗了,她精神差也跟着糊塗了。
三皇子不好明着解釋,隻能咬牙請了罪,接着調查那個引走皇後馬車的宮人。他直覺這人跟太子有關,說不定就是三小姐歐陽嫣,如果除掉這姑娘,對太子可是不小的打擊。
這日大理寺審案,審的就是皇後失蹤案,雖說皇城百姓都知道皇後回宮了,更有傳皇後其實早在宮裏,隻是病了所以一直沒露面。但三皇子堅持說皇後被劫,基于有目擊證人,大理寺哪敢不盡心調查。
歐陽嫣也被宣上了堂,見自家大姐二姐都在,威遠侯站在圍觀人群最前面,正冷眼看着她。歐陽嫣嗤笑,自家這便宜爹肯定恨死了自己,他們自然知道大姐二姐沒做這事,便認定了是自己做的,又或者慕容秋跟他們說了,他們卻不好宣揚,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誰敢輕易認?他們知道是自己,卻不敢明說,隻好多瞪自己兩眼出氣。歐陽嫣深吸口氣,罷了,由着他們瞪吧。
清遠大師站在哪裏都一臉的怡然自得,大理寺卿雖年歲大了,仍然威風十足,請清遠大師開始認人。
大師各看了她們三姐妹一眼,又繞到她們身後,半晌搖頭,“她們是姐妹,身形相仿,我離得遠,還真看不太清。”
“大師。”威遠侯上前一步,卻越不過大理寺的護衛,他當初招攬這位大師,不久就把他介紹給了三皇子,後來歐陽嫣回府,之後這位大師離開。他知道他去了三皇子府,也知道人家是有大本事的人,自己留不住,在三皇子身邊最好不過。可如今,這位大師突然來這麽一出,到底是他真的看到了,還是三皇子的意思?三皇子這是想放棄他們了?
“大師可再看清楚些。”大理寺卿雖未站隊,但對三皇子那也是相當尊敬和重視的,歐陽嫣雖是太子妃,但到底還沒嫁,孰重孰輕他是知道的。五皇子供職大理寺,這日也坐在堂上,知道太子就在對面茶樓,他得看好了他家嫂子。
“大師還是再看看吧,不能因爲您一句話,就讓幾位小姐過一次堂,說話,可是要負責的。”他眯着眼看清遠大師,還以爲是多麽高風亮節的出家人,原來也是利益所趨,想找未來嫂子的麻煩,也不看看他惹的是誰。
清遠大師看都沒看他一眼,向大理寺卿行了個禮,“貧僧之前在殿上也說,隻是看了個身形,因爲之前在威遠侯府住過,所以覺得眼熟。兩位殿下責大理寺查,貧僧所知也隻有這些了。”說着他歎了口氣,站去一旁。“
大理寺卿十分無奈,好吧,人家這位不隻是三皇子的人,還上了議事殿,人家隻看到那些,你又能怎樣?于是他看着堂下三人,逐一詢問。
“你三人将那日情況具體說明,在哪裏,在做什麽,可有人證。”
大小姐說在府裏,下人都可以作證。威遠侯夫人派了丫環過來,也說當日小姐在屋子裏學繡花。歐陽嫣挑眉,這話說得,她家大姐哪裏愛繡花,一聽繡花跑得比兔子還快,看樣子是在做某些不能說的事了。二小姐看了歐陽嫣一眼,心想現在還是不能供出這個蠢貨,真是好氣!她咬着牙,說她應長樂公主所邀,進宮一叙。
這就讓人有些懷疑了,那個時刻,她居然剛好進宮。然而皇宮侍衛可以爲她作證,她進宮後直接去了公主殿,之後再沒出來。
至于歐陽嫣,爲她作證的人更多,太妃娘娘可以證明,她一直在太廟抄經。三個丫頭都有去向,又似乎各有牽扯。大小姐是府裏人作證,二小姐剛好進宮,三小姐就在宮裏。嫌疑都很大,卻都有證人,而且證人身份一個比一個有分量。這要怎麽查?
大理寺卿覺得頭疼,對面茶樓裏觀看的三皇子也覺得頭疼。長樂設宴他是知道的,如果二小姐剛好進宮……聽說之後這位小姐去找了太子。他眼前一亮,莫非,這位小姐也看到了,以此去威脅太子?
“這個慕容秋,下來單獨幫我約。”
歐陽嫣自然也想到這一點,慕容秋的時間掐得正好,她看到自己,當然也看不清楚……如果三皇子給予厚利,并保證威遠侯府的安全,她難保不會出賣自己。這可是個燙手山芋。
歐陽嫣想到這一點,林蕭自然也想到了,五緒先生就坐在他對面,低聲說,“三皇子就在隔壁,可能會單獨約見慕容二小姐,殿下,我們得先下手爲強。”
“嗯,你去想個辦法。”
五緒皺眉,這可難辦,人家是想交好你的,可惜你一點面子不給。“不如,讓她把這個罪名坐實。”
林蕭挑眉,就說太子府這些人心狠手辣,果然不假。
大理寺卿十分無奈,隻得宣布擇日再審。五皇子卻阻止了他,“二小姐說那時正好進宮,不如問問長樂公主,你是什麽時候到達的,就知道你有沒有作案時間了。”
慕容秋一愣,這什麽意思,是想把罪名轉嫁給她?這莫不是歐陽嫣的主意?
大理寺卿一聽正好,大小姐會嫁去三皇子府,雖然是側妃那也惹不得,三小姐更不用說,太子妃。太子雖然不入皇上眼,但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如果太子争氣,這位就是未來的皇後,他更不敢惹。隻有那位二小姐,尚未許配人家,可以一推。三皇子緊抓這案子不放,即便以後出事,他們要怪也隻能怪三皇子,他能脫身就行。
“至于大小姐和三小姐,也各有證人,不如讓證人都到堂說話,再來決斷。大人覺得呢?”三皇子挑眉問大理寺卿,“今日事今日畢,否則一個案子拖延時間太長,于案子本身無益。”
大理寺卿忙附和,派人去請相關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