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氣得吐血。他堅信自家母妃失蹤肯定跟太子有關,他暫時拉不下太子,也想把歐陽嫣拉下來,但誰不知道太妃是站在他那邊的,怎麽可能幫他作證?
“行,那咱們就交給大理寺,威遠侯府那三位小姐也要上堂,讓他們好好審審。”他知道林蕭在大理寺挂了個職,平常也不怎麽去,要說裏面有多少人被收買,他覺得不可能。但總有被收買的,他擔心有變故才一直沒同意,但現在他不得不妥協,相比起去太廟,大理寺對他來說更有利一些。“大師說了是威遠侯家的小姐,那位三小姐想必也得到場,還要勞煩太子殿下親自送去了。”
三皇子說完長出了口氣,不管怎麽樣能暫時讓太子難受,他心裏也是高興的。自家母妃遲遲未歸,沒有半分消息,他擔心自己這個大哥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一直提心吊膽。
林蕭的确暗自咬牙,将歐陽嫣如此推上風口浪尖并非他本意,可如今到了這節骨眼,也沒有别的辦法了。歐陽嫣之前跟他提過這位清遠大師,他沒有親自去拜訪,就是想看這位大師如何站隊,現在看來,他是站在了三皇子那邊。也罷,這人敢如此對待他們,也沒必要活在這世上了。待此案一了,就了結了他。
皇帝被關在自己寝宮,因爲中毒身體漸漸不好了,雖然毒解了,損傷卻修複不了了。何況能修複的也隻有神醫,但人家已經不搭理他了。他躺在床上有些無力,漸漸感覺到生命在流逝,不覺有些心慌。他也想等皇後回來,看她能否用自己的力量拉他出來,然而他一直沒有等到。他也有預感外面肯定出了事,才知道太子原來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但當初他屢次錯過登上高位的時機,又是爲什麽?
“父皇可是在等皇後?”林蕭偶爾會來看他,也不知出于什麽心态。
皇帝瞪了他一眼,“所以你這樣關着朕……”
“皇上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你可以随意召任何一個太醫來給你看,如果不是他們以藥吊你的命,你早死了!”林蕭咬牙,“你黑白不分,隻講立場,難怪南甯國日漸羸弱,你真的配做一個皇帝?”反正不是自己親爹,也不必要特别尊敬。況且這種腦子有問題的皇帝,于國于民都是災難。
“哼,你覺得你做皇帝就沒問題?”皇帝輕笑,“皇後遲遲未歸,可是你動的手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蕭咬牙,“你縱容皇後私下積蓄力量,她的手甚至已經伸到了朝堂,你既看重他們,爲何不好好教導三皇子,他殘暴任性,真的适合做南甯國的皇帝?你怕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吧!”
皇帝氣急卻又無可奈何,“你出去!你今天來到底來做什麽?是看不慣我這個卧床不起的老頭,終于想要痛下殺手了?”
“放心,我很看重人命的,不說你是皇帝,就算你是個普通百姓,遇上難處,我也會出手相救。不過……”林蕭頓了頓,“如果你的好兒子好妻子一旦對我的人做了什麽,我會讓你們加倍奉還。”他說着便往外走,似乎又想起什麽,“對了,我之前說毀了聖旨,你雖生氣卻并不擔心,因爲你知道我一定找不到,你甚至覺得我會懷疑到底有沒有聖旨。然而我現在知道有了,因爲我已經找到了,在皇後的宮裏,對吧?”
“你怎麽敢?”皇帝惱怒交加,他的确存有僥幸,想着如果皇後回來,定會拿出聖旨扳回局面,或者皇後一時沒回來,三皇子去她的宮裏時,能找到聖旨,這樣他就赢了。因爲聖旨上明确說明了廢太子,立三皇子爲儲君之事,頗爲詳細。可如今……“你以爲掌控了皇宮,天下就會是你的?皇城軍幾萬,哪怕沒有了邊關軍,朕也有近二十萬軍隊,還降不住你?”
“父皇多慮了,兒臣絕不會與您爲敵,聖旨沒有了,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江山繼承人,其他人再鬧也沒有用。父皇您該知道,先皇與江湖人親近,其實宮裏,隐藏了不少江湖勢力,父皇大概沒有聽說過吧?”
皇帝一愣,其實他有懷疑過,私下也有查過,但這股力量隐藏得很深,他也不好外傳,緊張了一兩年見對方沒動靜,他便也不管了。他知道那是先皇在時的力量,也知道這股力量很強大,然而他尋不出,即使尋到了人家也肯定不會幫他,久而久之,他也就忽略了。如今聽林蕭再提起,他心裏大驚,莫非那股勢力已經被林蕭利用?這是什麽樣的狗屎運?
見他沉默,林蕭接着說,“事實上幫我找聖旨的,就是這股力量,幾乎翻遍了皇後的整個宮殿,才在寝殿找到。”他邊說,邊看皇帝的臉色。
皇帝似乎輕輕松了口氣,不再理他,翻過身睡覺。
“哦我記錯了,好像是在書房找到的,不是寝殿。”
皇帝仍然不爲所動,林蕭皺眉,他們搜索了幾天都沒找到聖旨,那就像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落到誰的手裏。剛才的試探也隻能證明聖旨在皇後寝宮,至于他說的那兩個地方,皇帝都無動于衷,那便是不在那裏了。“我發現那裏的書房很奇怪,跟别的房間格局不太一樣,我試着敲了敲牆壁,居然有回音……”是空的……
皇帝一愣,嗤笑,他當然知道太子在詐他,于是一句話都不說,林蕭見他聽到敲牆壁幾個字時眼睛稍微眯了眯,便知道有戲,那裏面果然有密室。
“好吧,父皇既然累了,便請好好休息,兒臣告退。”林蕭邊走邊說,“隻是父皇要知道,我若要江山,有沒有你這道旨都沒關系。南甯國至今數百年,難得遇到像父皇這樣優柔寡斷隻會使陰招的皇帝,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自家後宅之事都管不好,讓一個妾身子爬到嫡子頭上作威作福,父皇身爲皇帝,難道連起碼的規矩都不要了嗎?”林蕭站在門口,憤憤說完,仿佛是在爲前太子出氣,見皇帝臉色慘白,他懶得再說,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