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想到忽悠得挺成功的,隻要皇後轉道,她就走不到三皇子府。
皇帝寝宮,諸位大人先在外面等。其實有沒有聖旨林蕭是不能肯定的,他以爲三皇子給皇帝下毒突然,來不及準備。他之前說毀了聖旨,是胡謅的,但現在看來,這聖旨真的有。他已經讓人在宮裏找了,尤其禦書房,隻是還沒有結果。
三皇子見到皇帝時,皇帝氣色不錯,正在喝湯,旁邊郭公公正侍候着,顯然兩個人臉色都不錯。幾個丫環立于一側,與往常沒什麽區别。
“父皇你,好了?”三皇子吓一大跳,看他這樣子不像是被軟禁啊,怎麽回事?
皇帝點頭,“朕好多了,皇兒這時候過來做什麽,不是在上朝嗎?”
三皇子愣了愣,“今天朝上沒什麽事,太子殿下便帶着諸位大人來給父皇請安。”
“諸位大人都在?”皇帝一直端坐,沒有起來的意思。“好吧,請他們進來。”
三皇子還想再說什麽,林蕭已經轉身去請諸位大人了。三皇子想單獨跟皇帝說些什麽,郭公公在沒什麽問題,但幾個丫頭還在……這時候讓人出去意圖太明顯,他隻好輕笑兩聲,“我随殿下一起去請。”
林蕭沒理他,出門時暗自松了口氣,幸好聶盟主找來會口技的人模仿皇帝說話,曾神醫又給皇帝用了藥,否則這攤子事兒可沒法忽悠。也幸好古代帝王制度森嚴,臣子在跟皇帝說話時,一般都低着頭。
“請幾位大人随我進去,父皇正好醒了在吃東西。”
歐陽嫣跟着皇後的馬車快步行走,至一處酒樓時,她沖二樓窗邊的某個人點了點頭,那人會意,迅速離開。暗處的紫衣做好了準備,主子說了,無論發生什麽都得把小姐安全的帶回去,否則這次行動的所有人都不必回去了。主子越來越有當年原主子的風範了,甚至隐隐還有超越的趨勢。但以前的主子那是自小受皇家教育的,是按照繼承人培養的,雖然十幾歲時意外卧床,但主子好學,什麽都沒落下。可是這位主子雖然少講規矩,但做事果決,判斷準确,對手下人也很好,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對他表示了臣服,就好像七皇子。
歐陽嫣并非内力高手,所以感受不到周圍的變化,但她有強烈的直覺,這是多年做特工積累的經驗。她隐隐聽到由遠而近一陣呼嘯的風聲,就知道有人正朝這邊奔來,速度極快,她下意識想朝一邊退,皇後卻突然撩開車簾,“丫頭你叫什麽?過來跟我一起坐。”
歐陽嫣吓一跳,心想皇後這是疑她了,忙福禮,“奴婢不敢。”
“有什麽敢不敢的,你常年在皇子府,本宮有話問你。”
歐陽嫣無奈,這可不好推辭了,她隻好刻意放慢腳步,“奴婢遵旨。”
然而她剛踏出一步,那陣呼嘯的風聲就到了,一個紫色身影迅速沖過來拉起她就跑。她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嘯,身後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馬車的四匹馬受驚,車夫似乎換了人,正駕着車飛速奔跑。她被紫衣拉着七拐八拐,拐到一座院子裏,她喘氣不勻,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但卻有千言萬語想說:以後行動前可不可以給點提示?累死個人!
“小姐你覺得怎麽樣?”紫衣沒事人似的從屋裏給她倒了杯水。
“我……我去……”歐陽嫣擺了擺手,“皇後會被帶去哪裏?”
“皇城地下有不少暗道……”
“不是吧,你們敢在皇城挖暗道?皇城軍每月都會查的。”皇城可是南甯國的中心所在,皇城軍之所以幾萬人,就是因爲任務繁重,每月定時查出入人口記錄,外邦進出城記錄,每家每戶的地窖和地下通道,那可是嚴得不得了。
“小姐放心,太子殿下去看過了,那裏沒問題的。”
“也是可憐,堂堂一國之後……”
“她現在還不是皇後。”紫衣糾正。
“哦,那也是皇妃。”歐陽嫣感歎一陣子,“不過成王敗寇麽,她當年敢下毒,就該猜到有今日的下場。”這純屬自我安慰,如果一個人成功在望,又怎麽會想到失敗這件事?
雖然皇後沒有進宮,卻有更麻煩的事在後頭,朝堂裏的諸位大臣都知道皇後今日回宮,如果沒有回去……歐陽嫣有些着急,林蕭卻不急。反正他跟三皇子的争鬥是個人都知道,現在大臣們看了皇帝各自回去了,三皇子卻一直留在宮裏等皇後,宮裏的侍衛統領是他的人,現在,他要除去這個人。隻要他掌控了皇宮,就可以跟城外的軍隊裏應外合,皇城軍就不在話下了。這年頭,拳頭大的人有話語權,就好像太妃們出來露那一臉一樣。
至于皇後那邊,歐陽嫣明目張膽将她的馬車引走,短時間内是不能出現了。雖然她自己化了妝僞裝了一下,難保不會有熟悉她的人認出來,比如威遠侯府的人。
威遠侯府卻已炸開了鍋,因爲出了個三小姐,三皇子對他們家是愛理不理了,威遠侯堅定地站在三皇子這邊,二小姐卻有不同意見,甚至在書房跟她父親吵了一架,氣得威遠侯直說沒她這個女兒。然而三皇子幾次吃癟之後,他的立場又有些動搖了。太子來勢洶洶,城外幾萬兵馬,宮裏他甚至關了幾個大臣整整一天,這種種做法都說明太子并非善輩,且有實力也在慢慢積累人脈,不好相與。要不要改變立場呢?他開始考慮。
二小姐慕容秋是個有野心的,她一直在努力結交京裏的權貴,一來二去的,她甚至攀上了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對她頗有好感,某些場合也不介意帶着她,偶爾也會請她去宮裏玩,這天歐陽嫣攔馬車,正是她進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