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我的太子妃，歐陽嫣。”林蕭介紹得很鄭重，“這位是當今了不起的武林盟主，聶向遠。”看出歐陽嫣看聶向遠的目光不同，他有些小小的别扭，好吧，在現代，小姑娘們也是迷功成名就的大叔的，原來這位看上去很了不得的特工也不例外。
“聶盟主。”歐陽嫣起身行禮。
“三小姐好。”聶向遠自然是知道威遠侯府三小姐慕容嫣的，但沒什麽印象，此刻見到隻覺得特别。
“事實上我來皇城是來拜訪幾位前輩的，剛好有三位在皇宮，所以也就拜托太子殿下幫忙引見了。”聶向遠看向林蕭，面無表情。
其實林蕭跟這位盟主接觸不久，但也知道他面癱的屬性。嘴上會跟人客氣，但隻有心情極其愉悅的時候，才能看到他上提的嘴角。不知道歐陽嫣能不能體諒這一點，畢竟這位盟主嚴肅的時候，就好像他們的中學老師。
“是三位太妃？”歐陽嫣低聲問林蕭。
林蕭點頭，“應該是，他之前跟我提過。”
兩人明目張膽地當着盟主的面咬耳朵，盟主的嘴角卻往上提了提，顯然對林蕭印象不錯。在皇家能有如此真性情的人，很少了。對太子妃顯而易見的喜歡，毫不掩飾的照顧，沒有大戶人家那麽多規矩和看不起女子的舉動，這在江湖當中都極其難得。
“的确是宮裏的三位太妃，我本可以遞折子拜見的，但聽說太妃們住在太廟，也許皇上會有顧慮，我也嫌麻煩……”聶向遠對歐陽嫣解釋。
“我可以引見。”林蕭點頭，“隻是就像之前說的，不知盟主能不能幫我幾個忙？”之前已談過一次，但聶向遠明顯沒什麽興趣，此次見面也不容易，但他還是想把該說的都說了。
這明顯就是等價交換了，況且聶向遠不一定要通過他才能見到太妃。歐陽嫣看了眼聶向遠陰沉的臉，知道這位盟主顯然是不喜歡這種做事方法，于是踢了林蕭一腳，“殿下怎麽能這麽說？”她看了林蕭一眼，“盟主想見太妃，定也隻是叙個舊什麽的，你想讓盟主幫忙，就該以朋友的身份相邀才是。盟主見笑了，最近事情比較多，我也遭遇刺殺，他有些着急了。這個忙我們一定幫，大家相識一場就是朋友……”
“你這小姑娘倒是會說話。”聶向遠看了歐陽嫣一眼，“不簡單。不過我若想見太妃，并非不行，哪怕是遞折子，最終也能見到，隻是通過皇上比較麻煩，才拜托殿下。怎麽殿下以爲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可以在這裏跟你讨價還價？”
林蕭愣了愣，他之所以開門見山說出來，是以爲江湖人都不拘小節，有什麽說什麽，否則到時候再拜托人家做事，豈不是讓人看不起。哪知道說話果然是門藝術，連武林盟主也不喜歡他如此直接。
“行，我這就安排盟主與我的幾位皇祖母見面，之前是我唐突，望盟主見諒。”
聶向遠點頭，“我雖沒答應你什麽，但你放心，我的門下，堅決不會幫助其他皇子做事。”至于其他門派，他或許可以引導，但卻不能替别人做決定。人各有志麽。
飯桌上也算賓主盡歡，林蕭和歐陽嫣都是不懂江湖生活的人，所以盡量引着聶向遠跟他們說江湖逸事，倒也其樂融融。直到結束送聶向遠離開，林蕭都沒再提幫忙的事，聶向遠反而對他愈加另眼相看。
“就這兩天就能安排盟主與皇祖母見面，到時會派人通知的，請耐心等待。”
歐陽嫣聽着這耳熟的服務語，連連點頭，聶向遠離開時在酒樓門口站了片刻，看向兩位，“我算是知道你們想找我幫什麽忙了，倒是有幾撥人盯着你們，其中一些殺氣滿滿，罷了，還是我送你們回太子府吧。”
林蕭一愣，他和歐陽嫣一樣，雖然有超強的觀察力，但什麽幾撥人盯，什麽殺氣滿滿，那真的就兩眼一抹黑了。他們最多也就能感覺到有人跟着，或者有不懷好意的眼神。此時聶向遠要送，兩人也覺得撿了大便宜，連忙道謝。
“不用了，幫了你們一次，多幫幾次也可以，殿下有什麽要我做的，盡管說。”聶向遠歎了口氣，說不摻和皇室争鬥，哪知還是踏進來了，也罷，皇權也關系着天下蒼生，再加上最近江湖不安甯，跟皇室聯手也無妨。
林蕭愣了愣，這可是意外之喜。“多謝，最主要是保護太子妃的安全，她住在宮裏，但每日會去書院上課。”
“此事來皇城時便有耳聞，太子妃大義，在下佩服。”聶向遠沖歐陽嫣抱拳行禮。
歐陽嫣忙還禮，“盟主謬贊了，隻是閑來無事舉手之勞，做自己力所能及的罷了。”說着又歎了口氣，“哪知還惹來這麽多麻煩，我倒是無所謂的，但殿下乃儲君，我擔心會被我連累了。”
“說什麽連累的話。”林蕭與她深情對視。
也不知林蕭是有意還是無意，此處酒樓離皇宮不遠，他們沒有騎馬也沒有坐馬車，而是在大街上溜達着回去。林蕭對此抱以微笑，“就當消食。”
歐陽嫣沒有意見，聶向遠也沒有。事實上他知道林蕭的計較，在皇城，當然有人認識他，林蕭想讓人知道，武林盟主站到了他那邊。他本是讨厭這樣的心機的，但之前太子妃說的話讓他遲疑，她說，大家都是朋友。雖然自古帝王無情，但林蕭和歐陽嫣的相處讓他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也許這個帝王也不一樣，他可以跟他合作，也希望他能登上帝位。
歐陽嫣看了林蕭一眼，沖他點頭，這位盟主，已經被他們拿下了。在之後的很多年，在林蕭爲江湖中人頭疼之時，都是歐陽嫣在旁邊提醒，他們有一位曾幫過大忙的武林盟主，看在他的面子上，江湖之事都該睜隻眼閉隻眼。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