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拿了名單離開,準備去見武林盟主。而此刻,禦書房内氣氛非常緊張,皇帝正在大發雷霆。
“又是彈劾你的折子!”皇帝拿起奏折甩到三皇子的臉上,“說你對威遠侯府三小姐下殺手,不尊兄長,更不尊君王!”
“父皇,兒臣對付太子妃是私下動手的,怎麽會被别人知道?”
“私下動手?”皇帝冷笑,“别忘了你的人全軍覆沒被人抓,我提醒你多少次,不可對太子妃掉以輕心,那個人是混過江湖的!”
“可,我看她平時柔柔弱弱……”三皇子結結巴巴想解釋,卻怎麽也解釋不出來。
“你膽子倒是大,還想将她收進府裏?莫說她是太子妃,就算普通人家的閨女,在江湖上混的能服你管教?你異想天開倒好,現在被一些老臣抓住把柄,如果太子将人送到大理寺,你這個三皇子也不要做了!”
“父皇救我!”三皇子是有恃無恐的,因爲他做許多事,都是皇帝默許的。他想要江山,皇帝願意給,在他看來他便成功了大半。那人是正統繼承人又如何?江山在皇帝手裏,他愛給誰給誰,輪得到旁人說話?
然而事情走到這一步,似乎又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才知道原來不是皇帝想給他皇位,他就能得到的。有一種人也能得到皇位,因爲有老祖宗的規矩,有蒼天授命,還有民心所向。他有些着急,曆朝曆代皇位争奪都少不了流血犧牲,他是不怕的,如果真有天意,那位當年又怎麽會中毒?
“罷了,慕容嫣這個人,是一定要除去的,找江湖好手,不可說是你授意。”皇帝歎了口氣,“至于瑾翊,他畢竟是太子,是你大哥,如果可能,留他一命。”
“是。”三皇子心裏嗤笑,既然父皇說了如果可能,那極大的可能是不可能,他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皇帝有些傷感,知道這就确定了太子的命運。他這個大兒子多災多難,當年生病他不是不知道有蹊跷的,然而那又如何?他畢竟是病了,身體擔不起這江山,他不得不考慮别人。如今他突然又好了,讓他措手不及,可之前布置了那麽久,豈能回頭?隻是這個三皇子,他心裏清楚,太心高氣傲,覺得皇位給他是理所應當的。此人心裏少有情感牽絆,或許做帝王就得這樣,但做爲一個父親,還是感到心寒。
皇城開始流傳歐陽嫣被刺殺的傳言,也不知從哪裏流出來的,出了許多版本,但大多都指向三皇子,說他意圖刺殺長嫂,隻爲了給太子緻命一擊。這些流言來得太快,三皇子完全沒有準備好,待察覺到,已經傳到街頭巷尾。
“是太子傳出來的吧?”三皇子問自己手下。
“應該是,但似乎還有另一股力量也在傳,現在版本衆多,但大多都指向殿下您。”
“傳另一個流言,說太子妃不檢點,還未成親就住進了太子府。”
“是,隻是殿下,此流言傳出去對皇家聲譽有損,皇上是否……”畢竟自家兒媳直接就住進兒子家裏,婚禮都還沒辦呢,成何體統?
“此事父皇允了,但畢竟沒有辦婚禮,一個黃花大閨女直接住進未來婆家,又不是童養媳,我要讓威遠侯府跟着丢臉!”
“可侯爺一向向着咱們……”
“那也沒有辦法,隻能舍了,他們現在暫時沒什麽用了,誰讓他們有一個如此有聲望的女兒呢,跟着受了吧。”三皇子歎了口氣,想想自己與威遠侯府大小姐的婚事,隻覺得腦袋疼。流言這種東西傳過就算,有些關系,隻能以後彌補了。
于是很快的,皇城中開始傳歐陽嫣不檢點,直接住進太子府的流言。歐陽嫣聽了也就呵呵兩句,畢竟這是事實麽,雖然傳得難聽。說什麽還沒成親就巴着太子,她倒覺得無所謂,就算沒有刺殺這些事,試婚不可以嗎?當然,顯然這個時代是不可以的,但她深知一條道理,當自己處在風口浪尖時,一定要保持沉默,你越發聲,你的流言就傳得越猛。
皇帝是不高興的,畢竟君無戲言,此事是他親口答應的,三皇子這一招讓他下不了台。但已到這一步,他身體也大不如前,所以隻訓斥了三皇子一頓,再無下文。
歐陽嫣每日依然去書院,隻是有時候坐軟轎出門總會有人指指點點,她一概坐在轎子裏不管。有時太子會騎馬走在她旁邊,她是堅決不同意的,此時太子就該神出鬼沒,省得給刺殺的人機會。當然她身邊護衛增加了近一倍,比如這日,她沒有去書院,而是匆匆趕往一處酒樓,因爲太子殿下正在那裏招待武林盟主。
對于武林盟主這個職位,她是十分好奇的,以往電視裏都是出場了不得的人物,如今就要見着真人,她心裏還有些小激動。
她偶爾會琢磨那幾位太妃的身份,想她們爲什麽心甘情願留在皇宮,畢竟擱在從前那都是叱咤一方的風雲人物。以前看小說,也看過不少武俠,覺得那樣的世界讓人神往,所以在做特工時都特意練好功夫,畢竟他們的世界也是江湖。
“小姐,到了。”小月在轎外低語,“酒樓裏人很多,是否請太子殿下出來?”
“不用,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歐陽嫣輕飄飄一句,下了轎。
果然,衆人看是她,都一臉好奇地看着,心想現在的大家閨秀都怎麽了?時不時的就要出來抛頭露面,莫非家裏真的窮到需要她們出來操持的地步?
歐陽嫣輕笑着對圍觀的人點頭,算打個招呼,随後面不改色進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