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回房了。”歐陽嫣一點都不想跟他們呆着。
“不如,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靜默片刻,在威遠侯沒有被氣暈過去之前,三皇子突然開口。
歐陽嫣本來已經轉身,此時扯了扯嘴角回頭看她,所以,還是沉不住氣了麽。“說什麽?”
“三小姐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
“三皇子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并不想留在這裏。侯爺清楚我爲什麽在這裏,前些日子被關籠子,事實上我是想就此離開的。”歐陽嫣咬牙,真當她好欺負不成?
“你覺得你可能離開嗎?”三皇子眯眼看她,“侯爺帶你回來,自有他的道理,他是萬萬沒想到……”
“你們覺得我是死的?”歐陽嫣挑眉,“你們仗着自己的身份,一味的欺壓良善,你們說這若是在江湖,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威遠侯氣不打一處來,“可惜這不在江湖,你知道現在是什麽形勢嗎?”簡直愚蠢!
“自古皇室争鬥便會死傷無數,我覺得我怎麽也活不了,爲什麽不背靠一個對我好的?能逍遙幾時,便逍遙幾時。”
“你若與我作對,就沒有什麽逍遙日子。”
“你是打算,殺了我嗎?”歐陽嫣湊近他,仔細感受了一下,發覺他并沒有多少功夫,放下心來。
“哎呀兩位,都是自家人,何必吵成這樣。”三皇子忙攔住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三小姐想太多,自古皇室争鬥死傷無數,那死的也是敗的一方,勝的一方又怎麽會死人?所以,三小姐要背靠大樹,還是要找對樹才行。何況我與侯爺自來便不曾怠慢過小姐,之前發生的事侯爺也已經解釋過,都是他疏忽,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還請放心。”
歐陽嫣深吸口氣,覺得他的嘴臉有些惡心,雖然他看上去真誠無比。
“嫣兒,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盡量護着你的,你是我救回來的,怎麽不幫我,偏偏要去幫那病秧子?相識一場你以後結局好我也不說什麽,可你……實在跟錯了人。”威遠侯唉聲歎氣,一臉的痛徹心扉。
歐陽嫣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原來他演戲那麽厲害,絕對的真情流露,放在現代那肯定是最佳男主角。然而有什麽用?她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和太子才是,她怎麽可能舍棄太子?
“我有一個要求。”她突然開口,兩人臉上一喜,她接着說,“我要搬出去住,幫我準備兩套宅子。”
兩個人愣住,她這是完全想脫離他們,當他們傻?
“随便你們信不信,我是不想再摻和進内宅争鬥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我住在外面,會定期給你們送消息。”
兩人對視,三皇子輕輕搖了搖頭,威遠侯回絕得斬釘截鐵,“不行,最多我不讓她們随便去你的院子,你絕對不會被打擾,但搬出去算怎麽回事?之前你去書院已經鬧得滿城風雨,現在好容易流言被壓下,那還是三皇子的功勞,如果你再搬出去,外面還不知道怎麽傳威遠侯府呢,你讓爲父怎麽做人?”
呵呵,歐陽嫣心裏冷笑,這話也太不要臉了,流言是三皇子壓下的?是他讓人傳起來的吧?什麽叫張嘴說瞎話,這就是。不過他讓人少來打擾自己,也算達到目的了,她提這個要求本就不指望他們答應,不過是間接表達自己的妥協而已。她不介意當這個卧底,以前的任務卧底可沒少當,他們要她的消息,她可以給,但是真是假就另說了。于是她輕哼一聲,拂袖離開,“失陪。”
“三小姐等等……”
三皇子上前兩步想攔下她,歐陽嫣踩着凳子借力一躍,從他頭頂飛過,“我會幫你們留意,不過不要過多的指望我。”話音落下,她已經出了書房。
她使出這一招,是向他們展示她的功夫,表明她江湖人的身份。既然混了江湖,便有江湖的規矩,他們想要對付她,也得掂量掂量斤兩。事實上這種花架子功夫,她會的也就一兩招,但願能唬住他們。
待她身影消失,威遠侯歎了口氣,“她可不好籠絡。”
“無妨,至少她松口了。”三皇子坐上主位,“對她好些,江湖人大多重眼前利益,況且這種争鬥又與她無關,的确誰對她好,她便跟誰,女子多沒見識。管好你府裏的人,她若用好了,會是很大的助力。”
“是。”威遠侯咬牙,“江湖人不受約束,早知當初……”
“沒有什麽早知道,我說了,用人在一個用字,用得好,會是強大的助力,用得不好,那便是用的那個人的問題。你要把握好,把她留在你府裏,直到出嫁。”
第二日歐陽嫣早早起床,其實她早忘了昨日在書房的談話,因爲記着沒有意義。那兩個都是她要提防的人,所以他們的話她完全不必在意。但小月卻早早來傳話,說侯爺請她去一起用早膳。歐陽嫣皺眉,他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黑着張臉到了正廳,就見一大桌子人都坐在那裏,桌上擺滿了菜,她這才知道,原來侯府一頓早飯如此鋪張,真是長見識了。
“嫣兒過來坐,往日你都在自己屋裏吃,爲父見你身子弱也由着你,隻是聽聞你都吃得簡陋,以後就來這裏吃,讓你大娘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聽到沒?”威遠侯一臉慈父表情。
歐陽嫣早知道他演技不錯,但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夠了,早飯吃得簡陋是因爲小月每次去拿都沒剩什麽了好嗎?她也想吃得好但沒得吃啊。
“是啊嫣兒,前些日子你剛回來,身子又弱,大娘沒照顧好你,這以後啊,你想吃什麽都跟大娘說,在你出嫁前的這段日子,大娘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大夫人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又給她盛了碗燕窩粥,說是養顔的,笑得那叫一個溫柔。
歐陽嫣這次是徹底石化了,看着威遠侯大夫人背皮發麻,她這是抽的什麽瘋?還是一早吃了什麽髒東西,腦子被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