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下馬威

威遠侯和歐陽嫣都知道,此刻他們的對決,關系到以後他們的地位,誰聽誰的,以誰爲主導。威遠侯不會退讓,歐陽嫣也會奮力争取。

整個正廳寂靜無聲,誰都沒敢吃飯,最小的弟弟慕容葉卻忍不住了,“爹,三姐,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麽,難得在一起吃頓飯。”

慕容葉不過十三歲,卻聰慧異常,小小年紀便參加了鄉試,中了舉人,據他說他隻是去考着玩兒的……歐陽嫣自然也聽過這位學霸的傳奇,她自來對文字的東西不擅長,于是下意識就對文人尊敬,想着小弟說的話有道理,面色便緩和下來。

威遠侯見她臉色好看了些,也不咄咄逼人了,歎了口氣,“吃了飯再說吧。”

一大桌人終于都坐下來,大夫人給威遠侯盛了碗湯,“侯爺别生氣,嫣兒才來咱們家,有些規矩不太懂,多教教就好了。”

歐陽嫣頓時沒了食欲,呵呵,這位大夫人是想要教她規矩?

晚飯後,歐陽嫣被威遠侯爺叫進書房。侯爺盯着她久久不語,做爲一名特工,歐陽嫣知道他想以無聲給自己壓力,如果她是那個叫慕容嫣的姑娘,在面對自己父親的冷漠注視時,再灑脫開朗,也會敗下陣來。然而她不是,在特工的訓練中,如何在被抓時保持理智,這堂課她足足上了半個多月,那可不是區區眼神能打壓得了的。

她走到書架旁,東翻翻西翻翻,假裝非常驚訝的樣子,事實上也的确驚訝,畢竟好多書她都沒看過。威遠侯無奈,他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可人家根本不接招,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爲什麽想見大師?”他幹脆開門見山。

“當年在闖蕩江湖的時候,得遇一大師相助,我想看看是不是他。”

威遠侯并不太相信,卻又覺得歐陽嫣說得有理有據,雖然一聽就是随便找來的借口,但卻無法反駁。“罷了,明日你看仔細了。至于大小姐和二小姐,你最好少招惹……”

“侯爺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招惹誰?我不是一再忍氣吞聲的性子,大不了魚死網破!”

“好,我會告訴她們離你遠點兒。你和太子的婚期将近,我希望不要出什麽差錯。”

“那要看侯爺府怎麽對我。比如侯爺夫人,她是肯定會叫我去學規矩的……偏巧我是一個沒什麽規矩的人……”

“你是個姑娘家,雖然混江湖,但你不是混子,你瞧瞧你說的都是什麽?”侯爺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下去了。

“侯爺,你們拿我當替死鬼,我都沒計較,規矩不規矩的,你們又何必多計較?聽說夫人有意将大小姐許給三皇子,我擺明了是顆棄子,三皇子隻要一登基,大小姐便是貴妃,雖然做不成皇後,好歹地位尊崇。我一個被你們放棄了的人,就不能偶爾任性一點?”

侯爺無語,他的确有将慕容清許給三皇子的打算,且此事已旁敲側擊向皇上提過。三皇子府目前有正妃一位,側妃兩位,慕容清過去雖也是側妃,但三皇子許諾絕不虧待,對于威遠侯來說,這許諾已是十分難得。

然而他想要的遠不止這些,他希望歐陽嫣做了太子妃後,心裏仍然是向着侯府的,所以他願意給她些優待,包括嫁妝那都是皇城嫁女裏頂尖的。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歐陽嫣的結局,太子要死不活,她這個太子妃又能活多久?他希望她短暫的太子妃生涯裏,還能給他創造最大的價值。

這是歐陽嫣的猜測,同時也是威遠侯心中所想,不得不說歐陽嫣猜心是很準的,當然她絲毫不畏懼對方,也理解對方心中所想,這種唯利是圖的人,她見得不少,但想要算計她,他恐怕還沒那個頭腦。

“你大娘那裏你擔待一些,她好歹是威遠侯夫人,我會提醒她的。她們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的容忍我心裏有數,不會虧待你的。”

“呵呵。”歐陽嫣冷笑,“自然,我可以容忍,但不會一忍再忍。希望侯爺知道我們不過是合作關系,我也是混江湖的,若真惹毛了……”

“希望你時刻記得我們的合作關系。”

書房談話算不上順利,也沒有皆大歡喜,但都達成了共識。不過歐陽嫣第二天就見識到了她的侯爺爹說話不算話的水平,大夫人讓丫環來傳話,說讓她過去請安。

歐陽嫣一直對外稱病,侯爺和夫人們便免了她的請安,這突然讓她去,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事。歐陽嫣雖然知道,無奈卻躲不掉,便吩咐小月,“若我辰時還沒去書房,便去請侯爺吧。”

“可是,奴婢一般見不着侯爺……”小月欲言又止,“小姐,你還是忍着點吧……”

“無妨,提我的名字,侯爺會見你的。讓侯爺去大夫人那裏,就說說好了要見大師,爲什麽沒去?”歐陽嫣擺了擺手,忍?她自然會忍,但不打算忍太久,否則不是誰都能欺負到她頭上了?

威遠侯府共三位夫人,大夫人生了兩位姑娘,二夫人生的大公子,三夫人生的二公子,也就是十三歲的慕容葉。另有幾位侍妾,并無所出,也不知是真無所出,還是另有隐情。三位夫人倒也和睦,據說都是這位大夫人的功勞。歐陽嫣不敢小看如此有能力的内宅婦人,能将幾個侍妾兩位側夫人管理得和和氣氣,可不是小本事。

“見過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聽說你病了,可好些了?”

大夫人并未叫她起身,所以她隻能一直行肅拜大禮,“回夫人,好多了。”

“你就要嫁去太子府,太子府裏隻有側妃三位,你過去便是太子妃了。太子乃未來儲君,國之根本,你掌管太子府,有些規矩我當教你。”大夫人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低頭看她,眼神淩厲,“你昨日所爲,簡直無法無天,侯爺念你身在江湖不懂規矩不予懲罰,我卻不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去廊下跪着,什麽時候懂規矩了什麽時候再起來。”

歐陽嫣愣住,什麽情況?這人是真不知道她的身份啊,還以爲她是那倒了大黴的慕容嫣?她起身,二話不說便走了出去,至于廊下什麽的,她不記得了。

大夫人氣得跳腳,怒吼,“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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