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能看出裏面的東西大多都并不值錢,蕭柔手上的發夾,一看就是地攤貨。
這樣的東西她還這麽寶貝,顯然不是因爲它本身的價值,約莫是因爲這東西對蕭柔有着什麽特殊意義吧。
就好像那封情書一樣。
周齊的目光不自覺的又瞥到了那封情書,目光又是暗了暗。
蕭柔沒察覺到他的異樣,隻是有些惋惜的把已經壞掉的發夾捧在手上,擡頭看了一眼周齊,見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目光看着她和她的盒子,有些若有所思。
蕭柔愣了愣,隻當是周齊摔了她的東西,以爲這裏面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所以自責。
連忙開口道:“沒有很重要,隻是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周齊沒吭聲,蕭柔抿了抿唇接着說道:“這個發夾是十二歲時候,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本來是一對的,但是有一個被我搞丢了。”
十二歲,意味着童年的結束,有些人并不當回事,而有些人卻總覺得那是人生的一道坎,蕭柔這樣敏感纖細的人自然比較在意。
“還有這個。”
蕭柔又拿起了一個毛線做的小玩偶:“這是我第一次做的手工,雖然難看了點兒,不過想想還是挺好玩的。”
蕭柔本來隻是想像周齊解釋一下,讓他無需自責什麽的,結果說着說着,自己還真就回憶起了過往的那些事情。
一張小臉上變得神采奕奕,周齊看着,又聽着她說那些很瑣碎的事兒,心情跟跟着好了起來。
蕭柔一連說了七八樣,但一直都沒有說到那個信封。
雖然知道那個信封裏面裝的是什麽,周齊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這個呢?”
他手指夾起那個很少女心的信封,狀似随口說一句,另一隻揣在口袋裏的手卻已經攥緊了拳頭。
蕭柔看見他拿起這個信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拿了過來,盯着信封看了兩秒,笑道:“這個你可不要去和程晨說啊。”
周齊心裏一沉,果然……不能和周程晨說,那……
周齊的心思還沒轉完,就又聽見蕭柔笑着說道:“這可是程晨的黑曆史,她不讓我提的。”
“黑曆史?”
周齊有些疑惑。
蕭柔卻已經把信封打開,從裏面拿出那張薄薄的信紙。
“這是我寫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情書,當初程晨要追席斯言,想給人家寫情書,但又不會,要我給她寫個範本。”
蕭柔說着,自己又笑了,好像想起什麽似的:“結果我給她寫了,她看過之後抄了一份拿給席斯言,然後你知道席斯言怎麽說嗎?”
“嗯?”
蕭柔輕咳了一聲,模仿着席斯言的語氣:“這位同學,你的摘抄忘在我這兒了。”
蕭柔模仿完,整個人又笑趴了。
周齊愣愣的站在原地,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他看見的情書,不是情書,或者說不是他以爲的情書,原來,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