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看着盛言骁這樣的背影,居然發現自己沒有心疼,隻是覺得惋惜,盛言骁真的很喜歡蘇微憶,而蘇微憶應該也是的吧,可偏偏這樣兩個人又是那種關系。
周程晨感慨了一句,邁步進屋。
洗了澡躺在床上,她今天一天都沒和席斯言聯系,席斯言也沒有找過她。
趴在枕頭上,周程晨抿着唇,還是給席斯言發了條消息過去,實在不知道發什麽,發“睡了嗎?”這種話的話,萬一人家來一句“就睡了,晚安”,這天還怎麽聊?
憋了半天,周程晨想着剛剛盛言骁的背影,暗搓搓的編輯了一條:【我有個哥哥,他很喜歡一個姐姐,然後那個姐姐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他去了國外,他現在很傷心,我應該怎麽安慰啊?求男生指點。】
這條消息發出去,莫名的,周程晨自己都被自己惡心了一下,什麽小哥哥小姐姐的,晚飯都快吐了。
不過接下來讓她更爲忐忑的是,席斯言居然久久沒有回複。
難不成他也被自己惡心到了?
周程晨想再發一條消息,卻又不知道發什麽,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才忍不住又補了一條:【在線等】
但依舊沒有回複,此時已經是快十二點了。
今天逛了一下午,周程晨本來就有點兒累,渾渾噩噩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
直到她進入夢鄉的最後一秒,她依然沒有能得到席斯言的回複。
而席斯言呢?
臨近半夜十二點,此時的他正在幾乎沒什麽人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他身上的羽絨服不知道被什麽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正在往外飄散着羽絨,白花花的時不時跑出去一點兒。
席斯言卻好像完全沒注意。
他考完試了,今天是被章宜叫回去李家去吃飯,本來都好好的,結果他的弟弟,和他至少有一半兒血緣的親弟弟突然就哭了,對着李母和李程遠控訴他欺負他。
結果……可想而知。
章宜求了好久,又讓席斯言給李母和弟弟道了歉,這才勉強保住了他還能在外面住的那個小房子。
席斯言是不在意他們究竟怎麽對他,但是那股憋屈,那股窩火,不代表他就沒有。
他終究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就算少年老成,就算成熟穩重,他也是個正常人,有正常人會有的情緒。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當然也很想豪爽的甩開那堆人,你們不供我讀書我自己來,你們要讓我露宿街頭,我也自己來,可他行嗎?
靠什麽?靠安家?
雖然安家人對他很好,可人情欠起來哪兒有那麽容易。
他妥協了,還是妥協了,對着那些從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妥協,席斯言的心很涼,就如同這冬季的夜晚。
他幾乎是一路從李家走回住處的,進屋的瞬間,被暖氣包裹的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是有多冷。
渾身都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