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斯言掃了她一眼,還是起身出去了。
下了一層樓拐角處,陳悠然小聲的開口:“席斯言,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會了,你一定要這麽和我過不去嗎?”
席斯言目光平淡,似乎看都沒看她一眼:“我和你過不去?陳同學,我想你搞錯了,不是我和你過不去,是你和她過不去。”
“爲了周程晨,你就一定要和我撕破臉嗎?”
陳悠然的語氣已經沒了昨天那種完全低三下四的模樣,隐隐帶上了幾分怒意。
席斯言突的笑了一下:“那爲了我,你也一定要和她撕破臉嗎?”
“我……”
陳悠然說不出話來了,席斯言已經收斂起笑意,淡淡開口:“事實上,她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需要,所以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
這話讓陳悠然的眼睛稍微亮了一點兒,卻又聽見席斯言不急不緩的開口:“不過,她的名聲,我不允許被人污蔑。”
席斯言說完就邁步回去了,陳悠然僵在原地。
席斯言的話是什麽意思,她當然懂,她可以不道歉,但他會爲了要幫周程晨挽回欺負同學的名聲而把那段錄音公之于衆。
這和逼她有什麽分别?
不!是有分别的。
席斯言從頭到尾都不是爲了逼她道歉,他隻是爲了周程晨。
陳悠然腳步晃了晃,死咬着嘴唇,她究竟做錯什麽了?她不就是喜歡他嗎?爲什麽他一定要這麽對她?
陳悠然眼淚噼裏啪啦掉下來,席斯言從未說過他喜歡周程晨。
但陳悠然心裏陡然産生了一種感覺,周程晨是席斯言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喜歡的人喜歡别人,她喜歡的人爲了維護那個人還要讓她顔面掃地。
還有什麽比這更傷人的嗎?
此時的陳悠然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受害者,全然忘記了,是她欺負人在前!
欺負同學這種事,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
隻要周程晨不再追究,她也就是顔面掃地,沒有實質後果,可如果鬧到學校裏,輕則請家長,重則要處分。
陳悠然就是再要面子,這點兒輕重,她還分得清。
而另一位當事人,周程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雖然自昨天的事情後,班裏除了席斯言和蕭柔,幾乎沒人再回主動搭理她,但周程晨也不在意,她可不是那種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然而大課間的時候,陳悠然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雙目通紅:“周程晨,對不起。”
因爲臨近期末了,大課間大家幾乎都在教室裏,突然聽見這麽一句,大部分人都齊刷刷的看過來。
陳悠然低垂着腦袋,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對不起,昨天我不潑你奶茶,不該讓人潑你水,對不起!”
陳悠然聲音越來越小,但周遭的一群人還是聽見了,短暫的沉默之後,一時開始竊竊私語。
他們昨天可都覺得陳悠然被冤枉了,今天這出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