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教室裏就他們兩個人,周程晨也連忙追了上去。
兩人并肩走在校園狹長的走廊上,又走下樓梯,下面的鵝毛大雪還在紛飛。
周程晨今天穿的羽絨服很厚,但是沒有帽子,下面一股寒風吹來,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腦袋的冰涼和身上的溫熱瞬間形成對比,她高燒剛退,雖然因爲心情好一直沒覺得哪兒難受,但現在被這麽吹着,還是有點兒不舒服。
突然,頭頂被人罩上了一頂帽子,周程晨一擡頭就見席斯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羽絨服上的帽子摘了下來給她戴上。
黑色的帽子戴在頭上,形成一個三角形的既視感,看上去很蠢。
但周程晨不知道,短暫愣神之後,她的眼睛更亮了,嘴角的笑容也加深再加深。
“席同學,你是在關心我嗎?”
席斯言沒說話,周程晨接着說道:“席同學,你真好。”
昏暗的天空下,席斯言的耳朵漸漸泛起一層薄紅,不過他臉上還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走到校門口,席斯言才道:“沒人來接你?”
“嗯,我讓我哥先回去了,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席斯言皺了皺眉,這個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大病未愈?
心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席斯言的臉沉了幾分,走到路邊給周程晨攔了一輛計程車,而後看着她坐上去,目光在前排司機的個人資料那裏一掃,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周程晨把帽子摘下來還給席斯言。
席斯言沒有接:“戴着。”
回家的路上,周程晨雙手捧着席斯言的帽子,羽絨服上的帽子能有多好看,可她就是覺得這是她看過最好看的帽子。
小心翼翼的送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檸檬味,還有初雪的潮濕感,外面冰涼,裏面溫熱。
周程晨忍不住笑了,胸腔裏的那顆心砰砰亂跳,心頭猶如萦繞上一團蜂蜜,怎麽化也化不開。
——
席斯言走回家裏,刷了半套競賽題之後,就接到了周程晨的短信:【席同學,我到家了,謝謝你的帽子。】
後面還配了一個笑臉圖案。
席斯言的嘴角不由上揚了一點兒,擡頭看向窗外,目光又漸漸冷寂下來。
他不喜歡下雪天,可今天這個下雪天,似乎還不錯。
方才高速運轉的大腦有些出神,記得剛剛走出教學樓的時候,鵝毛大雪落在周程晨的頭發上,黑白分明。
那時候,他的臉上也落了兩片雪,冰涼刺骨,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把帽子拆下來給她戴上。
那時候腦子裏似乎隻有一個念頭,他不希望她的病情加重,他不喜歡看她蔫蔫兒的模樣。
他喜歡看她笑,猶如盛夏驕陽的明豔笑容。
席斯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頭有些煩躁,他怎麽會想這些?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
起身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臉,感覺清醒多了,坐回來,接着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