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晨拿過來一看,正是聖誕晚會的安排,因爲她表演鋼琴獨奏,所以要事先報上是什麽曲目,這樣人家也好安排時間。
填完前面的,在“曲目”這一項上,周程晨頓了頓,而後看向席斯言:“席同學,你喜歡聽什麽樣的曲子啊?”
席斯言本來在低頭做他的競賽題,聽見周程晨的聲音,蹙眉偏轉了一下腦袋,看見周程晨面前的報名表,席斯言的眼眸閃了一下,難得主動開口問:“你要鋼琴獨奏?”
“嗯,所以你喜歡聽什麽,我就彈什麽,好不好?”
席斯言的臉色變得有些詭異,讓人看不分明,他似乎不太開心,又似乎有一絲壓抑。
周程晨敏銳的察覺到了,抿了抿唇,開口:“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參加了,我……”
“《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這個,可以嗎?”
“啊?”
周程晨被他弄得一懵,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可以可以,席同學,你喜歡《月光》啊?喜歡貝多芬?”
席斯言已經回過頭,接着看他的競賽題,但還是回答了一下周程晨的話:“嗯。”
《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月光奏鳴曲》,難度不小,但對周程晨來說不是難事兒,但這首曲子完整版太長了,周程晨想了想,選了其中第一樂章。
填完報名表,她起身去拿給文藝委員,席斯言站起來讓她,看着她走遠的背影,他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悲涼,很快,那抹悲涼就消失在了眼睛深處。
曾幾何時,他也是鋼琴椅上的一員,席斯言喜歡鋼琴,從小就喜歡,他的十指修長,比普通人都還要長一些,被老師譽爲爲鋼琴而生的手。
他也曾學過一段時間,但隻是很小的一段時間,然後就停了,他的身世比較複雜,根本不足以讓他繼續。
離開鋼琴教室的那天,席斯言記得很清楚,在另一個高級班教室裏,他聽到了《月光》。
席斯言很快斂了心神,繼續做題。
周程晨很快回來,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又湊過去:“席同學,我聽你的話,彈《月光》給你聽,那禮尚往來,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席斯言又側頭看着她,眉心微蹙,似乎周程晨的話很怪異。
周程晨自己也有點兒臉紅,好吧,确實很怪異,但是她從來就是靠厚臉皮走天下的好嗎?
周程晨隻羞赧了一秒,立刻一本正經的開口:“放心啦,我不會那麽着急要你做我男朋友的,就一件小事,嗯?”
席斯言依舊無比怪異的看着她,就在周程晨以爲他會說什麽拒絕的話時,卻聽見人家低低應了一聲:“好。”
周程晨眼睛一亮:“說好了,不許變卦。”
席斯言已經轉回去:“嗯。”
——
接下來一段時間,周家發生了一件無比匪夷所思的事情,從來靜不下來的周大小姐,居然每天都堅持在琴房練琴一小時,周末兩小時,而且彈的都是同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