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憶倒出一小碗鮮香的湯,試了試溫度,已經不燙了估計時間已經很久了吧。
喝了一口,蘇微憶微微蹙眉,這味道不對,不過想着許是時間長了又一直在保溫壺裏的緣故,又或者是張媽手藝退步了,畢竟她年紀不小了,在盛家也已經很少下廚了。
蘇微憶喝完一小碗,放下,轉身回浴室洗澡。
今天莫名的很疲憊,蘇微憶放了滿滿一缸水,讓自己完全泡在裏面,盯着頭頂上明晃晃的燈,她的心裏也慢慢平靜下來。
回想回來之後,一切都和她想的相去甚遠,她以爲自己能很平靜,她以爲盛言骁能很平靜,尴尬是有的,但他們一定都能處理得很好。
那段感情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縱然算不得長,也不短了,應該是可以處理得很好的。
但是結果呢?
盛言骁很平靜,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平靜。
他的疏離客套,讓她覺得鑽心的疼,他對另一個人的溫柔,讓她渾身疼到發麻,疼到有很多很多不好的情愫要噴薄而出。
她很想抓住他的衣服,問問他是不是已經不喜歡她了?問問他是不是喜歡那個叫悅薇的姑娘?
她也想大聲的告訴他,她難受,她真的很難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這些強烈的念頭被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壓了下去,她有什麽資格?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問他這些事情。
不知不覺,蘇微憶已經在浴缸裏泡了半個多小時,腦子都有點兒懵了,她連忙站了起來,一時暈眩,差點兒摔在地上,好在她很快反應過來,随便裹了一條浴巾,也顧不上頭發還濕着,倒在床上。
腦袋暈眩了一陣之後終于感覺好多了,蘇微憶突然側身,整個人蜷起來,雙眸緊閉着。
難受的感覺從心髒開始蔓延,一直到四肢百骸,而心髒正中間似乎被人挖了個大洞,呼呼的風往裏面灌,冰冷而黑暗。
——
樓下,盛言骁并沒有離開,他繞了個圈,确定蘇微憶進去之後,照舊站在門外那棵大樹旁,後背抵着樹幹,指間夾着一根煙,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盛言骁想起自己之前接到司年電話的時候,剛把陸悅薇送進小區,而後他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陸彰……
這個名字,讓盛言骁嫉妒得發瘋。
不是因爲他可能會取代自己和蘇微憶在一起,那樣的事情,他根本不會讓它發生。
而是因爲在這三年裏,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
縱然他們很清白,縱然他們什麽都沒有,他盛言骁依舊嫉妒得發瘋。
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制住自己心裏狂跳的暴躁因子,最終,他才想出那麽一個蹩腳的辦法,買了一份湯裝在保溫壺裏在她的樓下等着,一如曾經一樣。
當看着陸彰送她回家,已經比當初成熟穩重不知道多少的盛言骁,内心的沖動卻和當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