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爲自己的疏忽找借口,隻是現在想想,那天,盛家的所有傭人都外出,盛媽媽和盛爸爸也外出,僅這一點本身就不正常。
再加上後來的事情……
雖然當時盛家老宅隻有她和盛老先生兩個人,唐言蹊沒有平時那樣拘束,但不管怎麽說,那裏也是老宅,從來在那裏,她的神經都是高度緊繃着的,怎麽偏偏那天就犯困了呢?
她沒有午睡的習慣,睡眠也很淺,還認床,在老宅,她并不熟悉的床上居然睡得那麽死,這又正常嗎?
可是任憑她猜測再多,那也不過是她的想象,憑空而斷,沒有絲毫證據。
李蘭梅的話也不能作爲證據,唐言蹊回到房間裏,方才因爲盛嘉南的到來而暫時被她壓下的冷意又冒了出來。
如果這一切的猜測和想象都是真的,那那個女人的心究竟狠到什麽地步?
盛老先生本就是癌症晚期,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熬日子,這樣的老人,堅持病痛折磨依舊頑強活下去的老人,不過是割舍不掉他的孫兒,不過是希望能親眼看着盛家後繼有人。
就連這樣的人,她也下得去手嗎?
也許,她沒有做什麽直接損害老人家生命的事,可對于一個本就沒幾天活頭的老人家,一點兒小事情也足夠是他的催命符,她就那麽迫不及待嗎?
唐言蹊閉了閉眼睛,世間最善不過人心,世間最惡也不過人心。
對自己,對她,對唐如海,對沈婉清,對盛老先生,那個女人也真的下得了手啊。
腦子裏縱然萬千思緒湧動,但在盛嘉南面前,唐言蹊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她想弄清楚這件事,但目前,她還沒有頭緒。
公然去查盛老先生去世這件事,絕對瞞不住盛嘉南,到時候他問起,她要怎麽說?
如果那些事情是真的,他真的又能扛得住這份打擊嗎?
也許很多人覺得,兩個人中,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但她愛他,她也想護着他。
有些事,可以成爲永久的謎團,可有些事,注定是要爆發出來的。
當唐言蹊還在一片慌亂中,沒有絲毫頭緒的時候,意外接到了白冰的電話。
這距離兩個人上次見面,已經過了很久了。
電話那邊,白冰的嗓音有些低沉,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近半個月多來,白冰忙着考證學習,所以她們也很久沒聚了,唐言蹊雖然聽出白冰的語氣不太對,但在電話裏也沒多問。
周六早上,讓盛嘉南把她送到白冰的公寓,進門之後,唐言蹊才發現,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齊程和已經蜜月回來的白雪都不在。
白冰的臉色有些差,拉着唐言蹊到沙發上坐下。
唐言蹊一臉疑惑的看着她:“怎麽了?”
白冰張了張嘴,又閉上,好半晌才開口:“你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