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唐言蹊又吐了起來,盛嘉南已經意會了她的意思,轉頭走出去,沖着樓下大喊:“張媽,張媽。”
張媽接了杯溫水上來,把唐言蹊扶到另一個房間裏躺着,幹嘔了這麽一陣,她的臉上已經如同白紙,張媽坐在床邊,把水杯送到唐言蹊手裏:“少奶奶,感覺好點兒了嗎?”
唐言蹊點了點頭:“好多了。”
盛嘉南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唐言蹊遙遙的看了他一眼,又對着張媽說:“張媽,我沒事了,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吧,好多血。”
張媽點點頭,又給唐言蹊後面墊了個枕頭,讓她靠着更舒服一些,這才出去。
雖說玻璃碎片劃破了手腕,但不至于割到主動脈,血流得多也是因爲傷口一而再再而三的裂開。
張媽給盛嘉南處理了一下傷口,看見傷口周圍已經有感染的迹象,開口道:“少爺,要不還是讓醫生來看看吧?”
盛嘉南搖了搖頭,自己低頭在手腕上聞了聞,一股酒精消毒和藥膏的味道,沒有聞見血腥味兒,盛嘉南皺着眉,把手往張媽面前一放:“還有沒有血腥味兒?”
張媽一怔,有些好笑:“沒有了,傷口抱起來就好了。”
盛嘉南回房間換了一件衣服,又拿濕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身上,還噴了點兒古龍水,這才進到唐言蹊在的房間裏。
饒是這樣,他依舊離唐言蹊很遠。
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
唐言蹊臉色緩過來很多了,看着他的模樣,笑了:“過來吧,沒事了。”
盛嘉南沒有朝前,還呆在原地不動,唐言蹊更無奈了,坐直身子:“你不過來,又有話和我說,難道是要我過去?”
這一回,盛嘉南起身走了過來,一點點的靠近,确定唐言蹊沒有再有反應,他才在她的身邊坐下。
唐言蹊伸手摸了摸盛嘉南的嘴角和下巴:“說吧,和誰打架了?”
她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妻子對丈夫說話,最多像是姐姐在教育弟弟。
要是平時,盛大少爺早就跳腳了,可是現在,盛嘉南隻是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幽黑的目光看着她:“我有事,要告訴你。”
男人的表情已經不是“嚴肅”這兩個字足以形容的,那是一種肅穆,一種認真,甚至還帶了點兒視死如歸。
唐言蹊嘴角的笑意漸漸僵住,直覺告訴她,盛嘉南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是什麽好話。
果然,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開口,解釋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解釋了盛媽媽爲什麽那麽讨厭她的種種原因。
唐言蹊聽得很震撼,并不隻是因爲意外,更多是因爲這個故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像聽電視劇似的,還是那種八十集以上的家庭倫理劇。
盛嘉南解釋了一通,頓住,突然擡起手,撩開唐言蹊的劉海,看着着額頭上那道疤痕,指腹輕輕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