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頓了一瞬,沖着他走過去。
樹蔭下很涼快,熱氣好像和這裏隔絕。
“學長,好久不見。”
“好幾不見。”
陸祁林還是如記憶中那樣溫潤,但莫名的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畢竟有三年的鴻溝在那裏,總覺得明明什麽都沒變,卻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曾經,唐言蹊在陸祁林面前并不會因爲沒話說而尴尬,現在卻有點兒這種意味,其實她在和齊程白冰她們重逢的時候,也有過那麽一瞬的尴尬,不過很短,唯獨……好像唯獨隻有盛嘉南,好像他們不是分開了三年,而隻是冷戰了三天而已。
唐言蹊定了定神,揚起笑臉:“學長來找冰冰的?”
陸祁林扯了扯嘴角:“路過。”
路過?
路過會專門在這裏等着?
不過唐言蹊也沒揭穿,笑道:“我也路過,想着冰冰快下班了,來找她一起吃個飯。”
陸祁林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四點半:“她下班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好久不見,找個地方坐坐?這附近有家意式咖啡,很不錯。”
唐言蹊微怔,點頭:“好啊。”
“前兩天我還見到了盛先生,知道你回來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你了。”
“你見過他?”
陸祁林抿了口咖啡,依舊如清風般溫潤的笑容:“嗯,我順便找他算了個賬,還意外得知他好像誤會了什麽事。”
“算賬?誤會?”
陸祁林點頭:“曾經我對他說過,如果他讓你傷心了,那麽我一定會帶你走,不管他是什麽身份,我都會用盡全力,結果他真的傷了你,而我卻沒能做到到你走。”
這種話題從曾經追求過自己的人口中說出來多少應該有點兒尴尬,可不知道爲什麽,唐言蹊從陸祁林的口中絲毫沒有聽出尴尬,好像陸祁林隻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好比“明天天氣不錯,要注意防曬”。
他不尴尬,唐言蹊也沒覺得尴尬,輕笑一身扯開話題:“那誤會呢?”
說到這個,陸祁林微微沉默了兩秒,然後才開口:“他似乎誤會你給了我一筆錢。”
“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總之他以爲我創業的錢是從你這裏拿的,還是什麽賣房子的錢。”
唐言蹊呆住,賣房子?
是了,她是賣過房子,五千萬。
可那和陸祁林沒有半毛錢關系,盛嘉南是怎麽誤會的?
思緒如電光火石,曾經的一些細枝末節在唐言蹊的腦中冒了出來。
她賣了房子,把錢給了唐如海,而那段時間,陸祁林正好要離開B市去做他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然後他約她們一起吃了頓飯,就是那天,盛嘉南出差,而她也再沒能聯系上他。
再後來,就是盛老先生去世,她被盛家排斥,母親去世,她終于崩潰離開。
當初好像沒有這樣的感覺,但現在回想一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那天和陸祁林吃送别飯開始的。
雖然這麽說似乎有點兒牽強,但真的好像所有事都是從那天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