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室裏,盛嘉南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女人。
男人的眼睛很黑,很深邃,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卻莫名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窒息感。
李薇薇愣了愣,點頭:“我……我是李薇薇,請問您……?”
盛嘉南那手機遞到她的面前:“這個人,在哪裏?”
李薇薇看着手機上拍下來的并不算清晰的圖片,咽了咽口水:“蘇……蘇姐?”
“她在哪兒?”
“她……她她……她已經過去了。”
“過去?”
“她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她已經過完安檢了。”
國際航班,先邊檢再海關,最後才是安檢,也就是說,隻要過了安檢就可以登機等飛。
盛嘉南渾身上下的氣息變得冷峻起來,語氣還算平緩:“你有她電話?打給她。”
“哦……哦。”
李薇薇撥通蘇安樂的電話,卻被告知正在通話中,在這裏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冷意更甚了。
“沒……沒通。”
盛嘉南調出自己手機裏的照片,又一次遞到李薇薇面前:“是她嗎?”
李薇薇盯着上面的人看了半天,點了點頭:“長得很像,但給人的感覺不太像。”
外面有人進來,有些尴尬的對着盛嘉南說道:“盛總,這邊檢那邊……您看什麽時候能開?”
盛嘉南眼睛都沒擡一下:“放,但飛機不準飛。”
“這……是。”
李薇薇看傻了,天呐!這什麽人啊?說不準飛就不飛了?
李薇薇又給蘇安樂打了個電話,這一次終于接通了,響了幾聲,那邊傳來一道平靜的女聲:“喂?”
盛嘉南握着李薇薇的手機,手指有些顫抖,身上的冰冷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落寞,無盡的落寞。
多年後,有人在網上發過一個評論帖,标題爲:你見過一個男人最落寞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有一條高票回答——“上一秒,我還覺得他狂霸酷炫吊炸天到全世界都盡在他的掌控,下一秒,我卻發現,他失去了全世界。”
那是李薇薇給出的,對面面前這一幕最貼切的回答。
電話那邊的人,隻是一個“喂”字,這邊的人,卻好像幹涸多年的土地,得到了一股清泉的滋潤。
盛嘉南把手機還給李薇薇,捂住通話口:“讓她來這裏。”
“蘇……蘇姐,我這邊出了點兒狀況,你能出來接我一下嗎?”
蘇安樂聽着電話裏李薇薇明顯帶着顫抖的聲音,也不戳破,這樣的說辭,實在漏洞百出。
可她卻“嗯”了一聲:“我馬上出來。”
裏面的人已經在叫嚣,廣播通知,因塔台事故,所有飛機都要暫停離港,裏面的人群已經躁動。
蘇安樂相信,她就算不出去,那個人也會進來的,他既然在機場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就不可能放任她安安穩穩的離開。
按理說,已經過了海關過了安檢的人,要再出去有些複雜,但蘇安樂從裏面出來卻一路暢通無阻,外面邊檢已經恢複,排起了長隊,偶爾還能聽見有人不爽的責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