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氣氛變得詭異,最終唐如海還是尴尬的笑了兩聲:“嘉南,那是婉婉她媽做的不對,看你這麽護着婉婉,我們也很高興,大家畢竟是一家人,母女之間有點兒小矛盾在所難免,鬧這麽不愉快也不好,你說是吧?”
在商場上,唐如海是個十足的老狐狸,場面話比誰都會說,但是現在在盛嘉南的面前,唐如海缺陷的很尴尬。
尤其是在他說完這段套近乎打親情牌的話之後,盛嘉南不急不緩的接了一句:“沒有啊,我很愉快。”
輕飄飄七個字堵得唐如海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饒是他再怎麽不敢得罪盛嘉南,現在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唐言蹊則是被盛嘉南的話堵得想笑,這種明顯該說場面話的時候,還敢這麽紅果果的來一句“我很愉快”,隻能說,不愧是盛嘉南。
隻有不敢得罪他的人,沒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唐言蹊一向淡定,雖然心裏很想笑,但還是強行忍住了。
斂住心神,唐言蹊一擡頭就對上了唐如海的目光,那目光裏有深意,隻有她才能看得懂的深意。
有威脅,有希冀……
唐言蹊再度垂下眼簾,盛嘉南明顯是在爲她出氣,可這不是因爲她啊,是因爲盛老先生,她的話真的有用?
可就算她這麽和唐如海解釋,有了今天這樣的情況,唐如海也根本不會相信。
深深的歎了口氣,唐言蹊抿着唇,伸手拉了拉盛嘉南的衣袖,盛嘉南側頭看她,唐言蹊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睛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盛嘉南怎麽會看不懂。
但是某人很無恥的一臉“你想說什麽?”的表情,唐言蹊又往唐如海的方向看了一眼,略略帶着幾分嬌嗔意味開口:“嘉南,算了吧。”
盛嘉南原本握住唐言蹊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好,聽你的。”
唐如海瞬間松了一口氣,唐言蹊卻有些不是滋味。
從感情上,她很開心,不管盛嘉南是因爲什麽,但他真的是在維護她,因爲看見她在唐家受了欺負,所以用那些手段,爲的就是要唐家人來向她低頭。
這是唐言蹊二十多年生命裏從未有過的維護感,但是理性上,她也知道,隻怕以後自己和唐家的周旋會更加嚴苛。
之前她說自己和盛嘉南的關系不好,以此來饒開唐如海對她的威脅,而現在,她在說那樣的話,唐如海那隻老狐狸哪裏還會相信。
她之前敢信誓旦旦的說大不了魚死網破,那是因爲她笃定唐如海相信她的話,相信她和盛嘉南的關系确實很冰點,并不是她真的有魚死網破的決心,要真有,她也不會爲了母親在唐家忍辱負重這麽多年。
她不想因爲自己給盛嘉南帶來麻煩,一絲一毫都不想,哪怕她清楚,盛嘉南對她的好是因爲有盛老先生在,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