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當然也明白,嘴長在别人身上,她不能管别人是怎麽說的,可是這樣被人說,要說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也是假的。
唐言蹊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這堂選修課是K大非常受歡迎的一位教授的課,所以幾乎坐無虛席,而當唐言蹊在角落的座位上坐下之後,原本坐在她旁邊的兩個女生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換座,好像和她坐在一起是一件無比丢臉的事情。
唐言蹊的手悄無聲息的緊握起來,她一向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所以大學四年,除了已經畢業的一位學長和室友以外,唐言蹊和其他人都不熟悉,卻又因爲她的成績擺在那裏,是商學院的風雲人物,話題不少。
但以往,人家都把她的這副做派稱之爲高冷,而現在,卻都在說她是裝清高,明明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
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唐言蹊幾乎是逃離一般的跑出了階梯教室。
她是個好學生,除了一些很無聊的公共課以外,唐言蹊基本上不會缺席任何課,包括選修,像今天這樣近乎逃離的,還是第一次。
從階梯教室回到宿舍,一路上,唐言蹊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左教授和李靜靜惡心的嘴臉,還有盛媽媽盛氣淩人的模樣,以及方才那些近乎全造謠的言論。
心裏湧起一股莫大的委屈,從小到大,她唐言蹊受過的委屈太多太多,她一直以爲自己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可是今天這是怎麽了?
那些難聽的話,她以前又不是沒聽過,爲什麽之前能全當那些不存在,而今天卻不能了呢?
走到半路,原本陰沉的天,突然一道雷聲響起,緊接着,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周圍零星的人不約而同的快步跑走,隻有唐言蹊一個人像是沒感覺到這樣的雨勢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擡頭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空。
今天的一切,果然都糟透了。
從階梯教室走回宿舍并不算遠,但唐言蹊還是淋成了落湯雞,上樓梯的時候,迎面走下來兩個挽着手的女生。
唐言蹊低垂着腦袋,沒有看來人,卻把那兩人的對話聽進了耳朵裏。
“我才不在意别人怎麽想呢,隻要他喜歡我就行了。”
“就是,那些說你們不配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唐言蹊的眼眸驟然亮了一下,腳下的步子也是一頓,她今天很反常,比平時的忍耐度少了很多,剛剛她還不知道爲什麽,現在似乎突然懂了。
她在意的,擾亂她從來平靜心境的,不是來自惡心教授的污蔑,也不是來自盛媽媽盛氣淩人的态度,更不是來自那些有的沒的的人的诽謗。
而是源于盛媽媽的那句“嘉南不喜歡你”。
唐言蹊知道這是事實,所以她平靜的接受了,但是表面的平靜永遠都隻是表面,而她的心,就像冬天冰封的海洋,表面冰凍,下面依舊可以被大魚掀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