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出口,唐言蹊就愣了,她怎麽會說這樣的話?這不是齊程同學才應該有的語氣嗎?
然而,盛嘉南的反應更讓唐言蹊手足無措,這個男人居然真的低頭,一口咬在她沒有受傷的那側肩膀上。
“喂,盛……”
他的力道不大,卻也不小,弄得唐言蹊有些輕微的疼,唐言蹊下意識的皺了眉,幾秒之後,盛嘉南才收回自己的動作,一臉陰沉的看着她:“疼不疼?”
啊?
唐小姐表示自己莫名其妙,什麽情況?
她的沉默在盛嘉南的眼中成了默認,陰沉的臉稍微有一點兒緩解:“疼就對了,讓你不長記性。”
說完,拉過被子給唐言蹊蓋上:“唐言蹊,趁我現在還沒有暴走,你趕緊給本少爺睡覺,本少爺也就不追究你居然敢大庭廣衆打我的事情,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啊?
唐言蹊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躺下的,隻覺得現在的盛嘉南很詭異。
詭異到她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盛嘉南!
如果這個人是盛嘉南,那麽之前耍着她玩兒的人是誰?用厭惡和嘲諷的語氣對着她頤指氣使的人又是誰?
剛剛他又給自己擦拭傷口,還小心翼翼的上藥……黑暗中,唐言蹊眨了眨眼睛,得出個結論——這家夥人格分裂啊有木有。
腦袋挨上枕頭,唐言蹊閉着眼睛大腦飛速運轉,漸漸的,困意襲來,她今天本來就很累,還經曆了這麽多噼裏啪啦的事情,現在在充斥着盛嘉南氣息的房間裏,從來認床的她,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有些脾氣,隻會對一個人發,有些話,隻會對一個人說,有些不正常,隻會因爲一個人犯,而有些安全,隻會因爲一個人存在。
唐言蹊的淡定源于她多年成長環境的壓抑,與其說她是淡定不如說她是不把一切放在眼裏,那些人的是非對錯,和她有什麽關系?但隻要她放進心裏的東西,永遠都能觸碰到她内心深處最最敏感的神經,那是她唐言蹊在層層铠甲包裹之下最最柔軟的地方。
哪裏的唐言蹊,會哭,會鬧,會矯情,會撒嬌,會小女孩心性……
察覺到身邊的人傳出均勻的呼吸,盛嘉南這才起身走到外面,他張狂霸道目中無人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缜密的心思。
盛嘉南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他今天太不像他了,或者說太不像現在的他了,今天的盛嘉南,好像回到了十四五歲時,那個叛逆乖張的少年。
因爲周承澤的一句“你是不是動心了”就做出這樣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盛嘉南眉頭皺起,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回身,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月光。
今天,唐言蹊帶給他的感覺是陌生的,很陌生,長這麽大,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