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唐言蹊聽到警車的聲音,緊接着她整個人就被人扶了起來,耳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小姐,你沒事吧?快……這裏有人受傷了。”
唐言蹊渾身疼得不行,意識到還算清醒,沖着人家小聲的開口:“我的包……”
警局裏燈光明白,熾亮的白光把每一個黑暗的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剛剛第一個扶起唐言蹊的年輕警官走過來,端了一杯水放在唐言蹊面前,語氣溫柔:“喝點兒水吧,你身上的傷簡單的檢查過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唐言蹊垂着腦袋,輕聲開口:“謝謝。”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會到那麽偏僻的地方去?那一帶最近很亂,以後多小心些。”
“謝謝,我的包呢?”
“還有些事情要調查,放心,一定會還你,另外,你給你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不然警局這邊不好放人。”
唐言蹊本來沒有多難過,隻是身上有些疼,自嘲自己也真是倒黴到家了,可是莫名的,在聽見警官這麽說的時候,她的心裏破天荒的産生了一種悲涼的感覺。
家人嗎?
她沒有啊!
她有父親,有丈夫,有娘家人也有婆家人,可是她沒有親人。
找唐如海不可能,找盛嘉南更不可能,唐言蹊嘴角突然笑了笑,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在自己需要被人來接自己的時候,她根本找不到一個所謂的親人。
年輕的警官看着唐言蹊的笑容有些詫異,警察的職業讓他們比普通人要敏銳,不知道爲什麽,從唐言蹊的笑容裏,他感覺出一種于這個世界脫節的疏離。
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她留戀的,沒有什麽是她執着的。
這種滄桑,如果出現在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身上還算正常,可出現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身上可一點兒也不正常。
“小姐,你……”
“請借我一個電話,謝謝。”
唐言蹊最終打給了齊程,而趕到警局來的卻是宿舍三人。
看着她們配合警察做了點兒筆錄,唐言蹊剛剛的悲涼感褪去了一些,所幸,她還有朋友。
“糖糖,去醫院看看吧,你這渾身上下都是傷啊。”
白雪一如既往的溫柔,唐言蹊笑了笑:“沒事,已經檢查過了,都是皮外傷。”
“皮外傷也疼啊。”
白冰盯着唐言蹊看了幾秒,犀利開口:“糖糖,你怎麽了?剛剛警察說,你一直抱着包不撒手,你這包裏能有什麽啊?能有什麽比自己命還重要?得虧那些人慫,要是些亡命之徒,一刀捅你身上,你還要不要命了?”
“姐,你别……”
“别什麽别,錢沒了再賺,有我們呢,你又餓不死,真是的,自己的命最重要啊。”
白冰一副“氣死我了”的模樣,卻像一股暖流直直的流進唐言蹊的心底。
她從來不是個感性的人,現在卻一把抱住白冰,聲音有些顫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