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一下,唐言蹊吃痛皺眉,原本站起來的身子也再度踉跄了一下。
手裏緊握着碎掉的镯子,唐言蹊低垂着腦袋,嘴唇緊抿着,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
等她再度擡頭,目光清冷孤傲,猶如天山上的雪蓮,睥睨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唐言蹊的目光落在唐如海的身上。
沈婉清在一旁哄着唐清,一邊還在罵罵咧咧,唐如海從剛剛就沒說一句話,現在對上唐言蹊這樣的目光,莫名打了個寒顫,他比唐言蹊大了二十歲,可是現在看着她,唐如海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唐言蹊沒有說話,隻是這麽靜靜的看着他,半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轉身,薄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傳出:“唐如海,我勸你最好管好你的妻子和孩子。”
說着,唐言蹊微微側頭,目光直鎖唐如海:“在我面前收起你們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沒有我,你以爲唐家算什麽?”
唐言蹊的聲音不大,卻一個字一個字猶如巨石砸向地面。
唐如海面色緊繃,心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後怕是因爲什麽,等到唐言蹊的身影消失,旁邊沈婉清還在罵罵咧咧,唐如海突然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唐言蹊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如果沒有她的配合,唐家現在又算得了什麽?
唐氏的落敗幾乎是人人看在眼裏的事實,縱然有盛世集團的注資,那也是杯水車薪,現在的唐家最大的榮耀無非就是他家的女兒是盛世集團的少夫人,僅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被人高看好幾眼,但反過來也可以,他們能依托維持身份地位的資本也隻有這一點。
所以一旦唐言蹊不再配合,他們将徹底失去僅憑的這一點,這個圈子,從來沒有什麽人情冷暖,隻有牆倒衆人推。
所以與其說是他們掐住了唐言蹊的軟肋,不如說是他們依靠着唐言蹊。
走出唐氏大門的唐言蹊,看着手上的镯子,憤怒消失,心裏更多的是一種悲涼和自責,是她大意了,她連媽媽最喜歡的東西都保護不好,她還能做什麽?
用紙巾把斷成三段的镯子包好放進包裏,唐言蹊這才注意到手上的傷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裂開了,原本愈合的部分再度撕裂,鮮紅的血染紅了包紮的紗布,唐言蹊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有點兒疼。
沒有太在意傷口,唐言蹊看了看時間,現在回學校已經下課了,回别墅似乎又有點兒早,唐言蹊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太陽很曬,唐言蹊卻很喜歡這個感覺,仿佛天上的陽光能驅散她心底的陰霾。
她的經曆或許很黑暗,她的人生或許很灰白,可是她一直在努力尋找着陽光,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隻要心情不好,唐言蹊就喜歡去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