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南心裏沒來由一陣怒火,長臂一展就把唐言蹊攬到了面前:“不客氣,我不介意再幫你練習練習其他的。”
盛嘉南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裏蹦出來,緊接着,唐言蹊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丢到床上。
對,是丢到床上,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的模樣。
盛嘉南很快速的關了燈,卧室裏驟然安靜下來,無論盛嘉南還是唐言蹊都沒有說話,兩個人一如昨晚一樣,一個翻來覆去宣告着自己的不爽,一個緊緊貼着床沿,僵直不動。
唐言蹊很認床,基本上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頭幾個晚上她都睡不好,甚至完全睡不着,但是在這裏,好像沒有這個問題,如果說昨天睡得好是因爲累了,那麽今天就完全是困了。
僵直的身子漸漸放松,唐言蹊逐漸進入夢鄉,盛嘉南在察覺到身邊已經睡着了之後,心裏更是一陣窩火,他堂堂大少爺因爲她而氣悶難眠,人家可倒好,還睡得挺快,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盛嘉南直接坐了起來,伸手就把唐言蹊的身子給翻了過來。
窗外,遮蔽着明月的雲層散開,一輪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唐言蹊的臉上,灰白,卻透亮的月光。
盛嘉南的手倏然一頓,唐言蹊長發散披在枕頭上,還沒有幹透,顯得越發淩亂,而她的一張小臉在淩亂的發絲中顯得尤爲蒼白,嘴唇和眼睑偏黑,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張活靈活現的黑白圖片。
她整個人看上去安靜極了,腦袋側向一邊,露出另一側光潔的脖頸,纖長柔美,好似一隻睡着的天鵝,優雅無雙,驚爲天人。
論長相,唐言蹊屬于耐看型,并不驚豔,可是現在的她,卻實實在在把盛嘉南驚豔了一把,胸腔裏的煩悶因爲她的安靜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破天荒的,盛嘉南伸手理了理唐言蹊的發絲,心裏難得的閃過一抹柔軟,這種感覺該怎麽形容?
太奇妙了,是盛嘉南從未有過的感覺,仿佛有一片羽毛輕柔的落在心底,又仿佛春天的花苞,驟然炸開,露出最裏面嬌嫩的花瓣。
這種感覺在盛嘉南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未有過。
他并不是第一天認識唐家小姐,早在小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雖然記憶不深,但盛嘉南确定,那時候的她從未給過他什麽特殊的感覺,非要說有的話,隻怕是厭惡還多一些。
盛嘉南收回自己的手,輕輕的往另一側挪了挪,這算是什麽?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嗎?
他記得那時候的她好像不叫唐言蹊來着,叫什麽呢?盛嘉南一時想不起來,不過也不重要。
小小的插曲,成了盛嘉南的催眠曲,重新翻了個身,盛嘉南閉上眼睛,不多久也去會周公了。
第二天一早,盛嘉南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依舊是整整齊齊的床鋪,整齊得沒有半點兒褶皺,好似根本沒有人睡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