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确實有自己的打算,一來哥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尤其那天親眼見證了假老黃這種變态的怪物,并經曆了一次墜樓後還能僥幸活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要我挑起這事關蒼生的重擔,對不起,我雖然自認個子不算矮,但就算天真的塌了,那也輪不到我去頂。二來,既然這玄魅秘卷存着什麽秘密,而你們又不希望心術不正的人利用它去做壞事,那何不毀了書一了百了,這樣豈不是大家都能落得安靜?我就不信了,憑着老媽和那麽多的陰陽先生的本事,難道還不足以應對那些歪魔邪道?
老黃見我油鹽不進,就是不肯答應,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但他忘了自己現在是鬼,那在往日看來再平常不過的表情,倒是直接把我吓了一跳。
“哼!身爲男子漢一點兒擔當都沒有!虧你還是老趙的孫子,你這孫子可真孫子。”
我一聽愣了幾秒,然後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罵我呢,登時就火了。
“我說了不幹就不幹,你老黃用不着在那兒變着法兒的罵我!反正誰愛管這破事誰去!别拉上我!”。我說完甩甩手就要走,卻忘了此時大概是處在老黃“鬼打牆”那一類遮障耳目的迷幻術中,進來的門依然不見蹤影,氣得我摸到牆邊一陣胡亂踢腳。
“忘了告訴你,那個術人目前仍有可能躲在學校中,而且他既然認定了書在你手上,在得到書以及破解開其中的秘密之前,不隻是你,你身邊的朋友都有可能遭到他的毒手。想想你那場可愛的同學們,想想你可敬的老師們,想想許靈玉。”
他最後這句話如同一把重錘砸在我腦袋上,根本無法避開。
“我可以退學,遠離學校。”
“沒用的,你以爲離開學校你就沒有親人朋友了嗎?”
“我老媽也是陰陽先生。”
“她就算能保護你一時,能保護你一世嗎?再說了,觊觎書的人不可能隻有一個,雙拳難敵四手,趙瞳她再厲害,能敵得過衆多企圖奪書的人聯手?”
“可我不是天師,外公連同他的弟子都死傷慘重,老媽也不肯教我道術。”
“是不是天師又有什麽必要嗎?你外公難道生下來就是天師?老趙既然說玄魅秘卷是本奇書,而你又蘊藏着能解開其中秘密的氣運,總能從中學到些什麽的。”
“非我不可?”
“非你趙飛将不可。”
“……”
“你就當是爲你外公和我完成一個遺願。”
我歎口氣,要說這件事若隻牽扯到我,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但現在聽老黃一說,無論我是否答應他,我身邊的人都會處在危險之中。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迎擊!
爲了不讓許……咳咳,不讓我的朋友們受牽連,就算沒有金剛鑽,這瓷器活兒我也攬下了!
可說歸說,真要我單槍匹馬的去跟那些窮兇極惡的家夥去鬥,心裏還是沒底氣,不隻是我本身對于那些奇門異術認知的匮乏,還有如今敵暗我明的情勢,我甚至不知道是誰躲在暗處要害我們。
想到這兒,我便問老黃知不知道那個躲在學校的人到底是誰,哪知他歎口氣,跟我說自始至終他都沒想到會是那個人,以至于臨死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人是誰呢?是三炮醫生,付明奎!
我頗有抵觸的反駁了老黃一句,也許是受對他先入爲主的印象影響,我總覺得那麽一個文質彬彬,又是救死扶傷的醫衛工作者,怎麽可能會是那種殺人奪寶的惡徒。
但真相往往就是這麽的事與願違,讓人忍不住想罵娘。老黃被抽魂後,可是親眼看着三炮醫生用邪術将另一個鬼魂打入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翻牆掠走......聽到他這麽說,再加上泰青那邊說三炮醫生離奇失蹤的消息,都不由得我不信了。
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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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和老黃這個死鬼呆在一起就夠刺激的了,忽然又響起着這一陣急劇的響聲,我感覺自己的心髒有點受不了了......
老黃一瞪鬼眼珠子,沉聲道:“有人來了,是兩個警察,我跟你說得夠多的了,要不是那強占我身體的惡鬼多少有點道行,而我沾染了他的鬼氣,我都不敢在白天出來見你。好了,接下來你好自爲之吧,我得到下面去了。”
我一愣,“你要下樓?”
“是地府。”,他說完回頭朝我笑了笑,我渾身一激靈,丫的肯定是故意的!
陰風掃過,老黃随之不見,剛好這時門也被撞開了,一個人跌跌撞撞就往裏沖,我看清了那人身形,猜着是廖大同,那另外一個可能是湯晴了。
果然,随着一道刺眼的手電光打在我臉上,我剛伸手擋住眼睛,就聽到了熟悉的呵斥聲。
“别動!”
“沒動。”
“是你?”
“是我。原來是湯警官和廖警官啊,怎麽你們到這兒來幹嘛?”
她倆相互瞅了瞅後,廖大同面色不善的徑直走了過來,我一愣,都忘了自己這是屬于非法闖入封禁區......湯晴搖搖頭,眼看着廖大同扭着我出了圖書室後,似乎也有點對這布滿詭異氣氛的五樓感到了恐懼,快步跟了上來。
“我說趙同學,你不知道這裏已經被我們警察局封鎖了嗎,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往裏闖?嗯,對了,這裏所有的門都被鎖死了,你是怎麽進來的?”,湯晴并肩走在廖大同身邊,歪着腦袋疑惑地問我。估計是看我被扭得龇牙咧嘴的,于是示意暫時松開了我。
出了圖書樓,我心說飛進來的你信嗎?嘴裏卻反過來問她爲什麽會到這來,總不可能是因爲看到我進來了才跟過來的吧?
沒想到湯晴嘿嘿一笑,拍了拍廖大同的肩膀道:“你以爲我們警方都是吃素的嗎?既然黃子昌的死有疑點,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任何可疑的人和地點的。大同和我輪流查看着這附近的監控,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絕對逃不過我倆的法眼!可我想不通的是我們看到了你在一樓翻窗,卻并沒有看到你從哪兒進來到一樓外面的。”
廖大同壓了壓他的工作帽,附和道,“沒錯,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好好交代你到底打算幹什麽。”
我回頭看了眼聳立着的圖書樓,隐隐有種陰森恐怖的錯覺,才要跟他倆坦白從寬,蓦地發現圖書樓頂樓那裏伸出了兩隻捧着一個小盆栽的手!我倒吸口涼氣,心中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雙手一松,盆栽便落了下來!看勢頭,肯定會落在湯晴身上。當下也顧不得喊她閃開,幾乎是在那雙手松開的瞬間,我飛快的撲過去,帶着猝不及防的湯晴一起滾向了一邊。
乓!
我倆剛剛滾到在地,那盆栽已經落在了湯晴剛才的位置上摔得粉碎!
“樓上有人!”
我迅速從她身上起身,看着已經反應過來并滿臉憤怒的狂奔向圖書樓樓頂而去的廖大同,反過頭來朝正在恢複冷靜的湯晴示意跟上,然後便追着廖大同的身影而去。
當時的我隻想着大家一股腦兒的追上去,把那個企圖害人的家夥抓住,卻壓根沒把樓頂那人和三炮醫生聯系在一起。後來聽一直蹲守在原地的湯晴說,我和廖大同上去後不到一分鍾,有個人影便從圖書樓樓頂處沿着外牆“滑”了下來,聽她描述那人的背影和動作,确實跟付明奎相差無幾。那人下來後才注意到樓下還有個警察在,便卯足了勁兒的逃跑。
湯晴再怎麽說那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毫不誇張地說身體素質可能比泰青有過之而無不及。眼看就要逮到那家夥的時候,冷不防的被他撒出的一把石灰粉迷了眼睛,饒是她及時機警的閉上了眼,卻還是被那人沖進綠植牆裏溜了。
那孫子肯定是從綠植牆裏隐藏着的那道小鐵門逃走的!
廖大同率先到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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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後,沒看到任何人,我落後他十多秒上來時,已經看到他趴在女兒牆那裏焦急的往下看。
我探出頭去看時,卻隻看到了蹲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湯晴......
由于湯晴眼睛的緣故,廖大同簡單地用随身帶着的紙巾小心的取出她眼中的石灰粉後,背上她火急火燎的跑去了校醫院,當然我也自覺地跟着去了,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傷得重不重,另一方面則是想去打聽一下三炮醫生的消息。
到校醫院之後,廖大同帶着湯晴去做緊急處理,而我則私下裏觀察和打探起三炮醫生的動靜。可直到把整個校醫院的角角落落都逛了個遍,果然也都不見三炮醫生的蹤影,跟其他幾個醫生和護士詢問也都說付醫生幾天前就忽然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再說得嚴重點他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略受打擊的呆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回想起在大學的這三年生活,最開心的莫過于有着一群一起逃課一起挂科的好兄弟,以及那段和心心念念的許靈玉一起出入圖書館的日子......
想到許靈玉,也不知道圖書館被封鎖的這段日子,她又在幹些什麽,會不會像我想她一樣想到我?晃晃腦袋,我歎了口氣,眼下不解決躲在暗處的付明奎,不隻是許靈玉,我怕整個學校的師生都會陷入危險中,從那家夥先後兩次不擇手段、不看對象的殺人手法上看,我已經不打算把他當人看了,他姥爺的簡直就是個畜生!
等湯晴敷着紗布被廖大同扶出來時,她倆坐在我對面的長椅上,三個人就這麽無聲的坐着。
“謝謝,之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砸死了。”,湯晴就是個藏不住話的直性子,說起剛才的事時,對我十分感激。
我歎口氣,跟她說她會遇到這種事可能是因爲我的原因,誰知她一聽撇撇嘴,跟我說我救了她這是事實,無關其他。反而是廖大同皺皺眉頭,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有勢力的人,才會讓人家派殺手來殺我。對于這一點我覺得沒必要瞞着他們,于是把那人可能是失蹤的付明奎這個想法告訴了他們。廖大同估計是不相信我的話,說他見過付明奎,那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之處。按說從剛才那個逃跑的人身手來看,能輕易的從七層高的建築物樓頂平穩落地後,還能從湯晴手中逃走,那人指不定是有點什麽本事的。
付明奎能在老黃眼皮子底下隐藏将近二十年不暴露,這人就算是身懷絕世武功我都信了。
我一聽怎麽着,能從這丫頭手中逃走的都是有幾把刷子的呗。他大概是從表情裏讀懂了我的想法,頗有點驕傲的跟我說别看湯晴這樣,她可是刑警大隊中排在前三的神槍手和格鬥能手,以往好幾起重大的刑事案件都是她控制了惡徒才能得以迅速解決。
他正說着,湯晴忽然插了一嘴,“怎麽,什麽叫‘别看她這樣’?廖大同,你是覺得我現在眼睛瞎了好欺負是嗎?”,聽她這語氣不是很和善。
我一驚,忙問她:“你眼睛......瞎了?”
那知我這話一說出來,她倆都不作聲了。
“嗯,是啊,醫生說我眼球被太多石灰粉大面積灼傷,以後就是個瞎子了。你别看我現在還跟你們嘻嘻哈哈的,其實我心裏老難受了,想到後半生會一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我覺得我這一生已經完了......”
看她煞有介事的低頭歎氣,我心裏一陣陣自責湧起,“對不起......都是因爲...”
“哈,你幹什麽?騙你的啦!當真了?我要真瞎了還會和你在這兒聊天?再說了,就算是瞎了,這家夥也會照顧我下半輩子的。”,她摸了摸旁邊廖大同的腦袋,後者微微一笑,撩起她額前的劉海吻了一下。
湯晴估計是被廖大同這一手吓到了,紅着臉斥責道:“幹什麽?沒想到你廖大同也是個趁人之危的家夥,切!”
我張着嘴,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無所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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