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很冷,帶着絲絲殺意。
太監沉思了下,喚來一個宮女,他垂着頭,在宮女的耳邊說了什麽,宮女會意,從旁邊離開這裏,柳月言知道她要去幹什麽,她也沒有阻攔。
行刑的事情,也暫時停了下來,地上,已經死了約莫百名妃子,柳月言深深吸氣,似乎每想到墨連殇居然這麽殘忍。
她不是不知道,一旦國家換了皇帝,前皇帝所有的東西都會被銷毀,包括女人,這些,都是血一般的規則。
可是她不管,這些妃子們何其無辜,完全沒必要将她們全部殺死。
在自己做神女的期間,她也碰到過不少的妃子,這些妃子都沒有對她冷熱嘲諷,有時候,反倒是送一些東西給她吃。
這些妃子們确實很有心計,也會宮鬥,可那是局勢所逼,在後宮,不争鬥就活不下去,這個她能理解。
可是這些妃子根本不可能威脅到墨連殇的皇位,因爲女子,本就是男子的附屬品,就算離開,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柳月言的到來,讓那些妃子們眼底閃過絲絲希望,她們不想死,誰也不想死,哭泣的聲音不斷響起,柳月言抿唇。
“你們不必害怕,我一定會護你們周全。”
“哭,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她的話,讓不少妃子都停止了哭泣,可眼睛還是紅紅的,她們的目光一直盯着柳月言,生怕柳月言欺騙她們似的。
沒一會,墨連殇便穿戴整齊來到了這裏,他的到來,讓所有人全部下跪,墨連殇的眸子,卻隻是落在柳月言身上。
隻是一眼,他便知道月言來這裏的目的了,也知道,月言想做什麽。
歎了口氣,墨連殇走過去:“月言,你怎麽來這裏來了?”
柳月言并未和墨連殇吵鬧,也沒有和墨連殇冷語相對,她清冷道:“這些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她明知故問,墨連殇抿唇道:“全部殺了。”
四個人,讓柳月言深深吸口氣:“爲什麽?”
“她們根本沒有任何錯誤。”
墨連殇背着手道:“因爲她們是南國皇帝的妃子。”
“月言,斬草除根,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懂。”
柳月言抿唇:“我不懂。”
“墨連殇,我隻知道,她們是無辜的,身爲女子,本就是她們的悲哀,而現在,就因爲皇帝死了,還要她們跟着陪葬。”
“這不公平,我知道,人命對于你來說,或許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對我來說,卻很尊重,墨連殇,放了她們吧。”
“她們對你,根本沒什麽危害。”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盡管如此,柳月言依舊很冷靜,因爲她知道,自己沒必要爲了旁人的事情和墨連殇吵架。
可是她會和墨連殇争論到底。
是的,沒錯,在古代,女子的命确實不值錢,正因爲如此,她才能夠感覺到女子的悲哀。
墨連殇沉思許久:“那月言想怎麽處理?”
他也沒有和柳月言理論,更沒有強行讓柳月言接受他的做法,而是詢問柳月言的意見。
這些妃子,有三千人之多,前任皇帝死了,她們也不可能留在皇宮裏,不留在皇宮裏,那讓她們去哪裏?
柳月言冷靜道:“懷孕的妃子留在皇宮内,等生下孩子後,立刻遣送出宮,終生不得見自己的孩子。”
“年級大沒有親戚家人的,給她們百兩銀子。”
百兩銀子,幾乎可以保一生,什麽都不做,還可以衣食無憂,當然,前提是不亂花錢。
緊接着,柳月言繼續道:“年輕貌美的,可以給她們許配人家,也可以放她們自由或者給她們安排一些事情,這個,看她們自己選擇就好。”
墨連殇之所以想殺了這些妃子,有一半的原因是害怕這些妃子肚子裏面懷有孩子,所以,才想要以絕後患。
而現在,将這些懷孕的妃子全部留在皇宮,等到生下來後,在将孩子過繼出去,或者給别人養,也可以留在皇宮做事情。
而孩子的母親離開,永世不見,這麽做,雖然對母親殘忍,可也是最好的辦法。
墨連殇沉思了下,摸着柳月言的腦袋道:“好。”
這個女人想的這麽周到,他還有什麽好拒絕的,他說過,自己不會再拒絕月言的任何要求,他背着手吩咐道:“就按照月言說得做吧。”
“一會去請幾個太醫來。”
柳月言阻止他:“等一下。”
“将所有的太醫全部分隔開,妃子們挨個檢查一遍,如果每一遍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懷孕,那麽便可以放行。”
“當然,若是被我們知道,妃子們出去後散播謠言或者鬧事,抓住,死,有九族的,株。”
這些妃子很有心計,也善于宮女宮鬥,和那些太醫自然也有交情,如果讓她們隻檢查一遍,那很有可能被糊弄過去。
收買一個太醫容易,但是收買所有的太醫卻不容易,另外,她還有後招。
墨連殇能夠依了她條件,她自然也要爲墨連殇謀劃好。
“是。”
侍衛們下去後,那些妃子眼中神色各異,有複雜的,有算計的,有感激的,但是柳月言卻沒有在繼續看她們一眼,而是和墨連殇一起離開。
她這麽做,不過,是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罷了。
柳月言和墨連殇一起離開,墨連殇牽着柳月言在道路上慢慢走着:“月言,你這麽心善,若是碰到居心險惡之人,那該如何是好。”
墨連殇微微歎氣。
柳月言卻停下腳步道:“墨連殇,我一直都不是什麽心善的人,我隻是同情這些女子罷了。”
“不管是哪個國家,他們都視女子的命如同草芥,有時候,閨閣小姐還不如尋常人家呢,那些尋常人家女子,至少還可以選擇自己心愛之人,也不用害怕被算計。”“但是閨閣小姐,幾乎全部都是用來做棋子的,尤其是這些後宮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