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的神色也是十分緊張,目光一直在绯兒身上,許久,绯兒慢慢睜開眼睛,那眼睛極美,幾乎快将人魂都吸進去一般。
因爲太久沒有見過陽光,绯兒下意識伸手擋了擋,适應了好一會才徹底睜開眼睛。
“我,我,我,我能看見了。”
“月言,我真的能看見了。”
绯兒激動不已,說話都有些不順暢,柳月言也松了口氣:“那就好。”
绯兒摸着自己的眼睛,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夠看見了,現在,她是真的相信月言的醫術了,醫術這麽好的女子。
恐怕放眼整個南國根本找不到第二個。
黎初也有些高興,他咧開嘴,随後似乎意識到什麽,嘴角弧度抿下去,裝作淡淡的樣子,绯兒看了他一眼,眼底倒是并不意外。
這些天和黎初相處,她雖然沒有見過黎初的人,但是從談吐和舉止上,還是能夠大概猜測到是個什麽樣的男子。
現在所見,索然和她想的一樣,溫文儒雅,整個人有些随時,容顔很好看,給人一種沐浴春風的感覺。
這般男子,定然很優秀吧。
她沒有問過黎初的身份,黎初也沒有告訴過她,她也不好奇,隻是這些天相處,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和黎初之間。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因爲身份的原因,對于人的感情,她比常人更加敏感一些。
“黎初,是今日來,是接她的,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了。”
“日後,恐怕你們是沒什麽機會再見到了。”
柳月言眸子微閃,歎了口氣,裝作惋惜的樣子,绯兒和黎初之間的氣氛,她能夠感覺出來,卻不點破,這次,也并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啊。
黎初抿唇,看了眼绯兒,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麽,可最後還是擡手,朝着绯兒道:“既然如此,绯兄就多加保重吧。”
他的話十分得體,舉止也恰到好處,并未逾越,那般模樣,似乎這幾天相處都是幻覺般。
绯兒也不介意,淺笑着擡手,也還了黎初一個禮:“既然如此,我和月言便先告辭了,這些日子,多謝黎兄照料。”
“若日後還有機會相見,必将道謝。”
說完,绯兒和柳月言一起離開黎初的院子,黎初神色有些恍惚,心中,居然有着絲絲不舍。
不舍?
他在不舍誰?绯兄嗎?這不可能,他又不是斷袖。
黎初心中有些煩躁,他皺眉,朝着院子外面而去,似乎想确認什麽。
他不是斷袖。
絕對不是。
他若是斷袖,便不會喜歡女子,更加不會喜歡上月言,想到這,黎初的腳步頓住。
是了。
月言。
黎初突然發現,自己這些日子,目光似乎都在追随着绯兄,而不是追随月言。
……
馬車上,柳月言和绯兒挨在一起坐着,兩人都很安靜,沒說話,绯兒也不是什麽話多的人,隻是看得出來,绯兒似乎有些不在狀态。
柳月言看破不點破,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想明白才行。
畢竟感情這種事,如果不是當事人自己想明白的話,旁人在怎麽說都沒有用,
安生和湯圓不在身邊,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湯圓他們成親後,柳月言便吩咐湯圓和長青出去玩一陣子,起初兩人怎麽都不答應,還是她強迫兩人才出去的。
畢竟兩個人剛成親,第二晚便跑來伺候她,像話嗎,索性現在她身邊也沒多餘危險,保護自己她還是能夠做到的。
馬車很快便到了皇宮,绯兒和柳月言分開行動,绯兒從後門進入國師大殿,柳月言則是從正門進入神女殿,現在,他們要等的,便是有人來請她。
回到國師大殿沒多久,便來了幾個穿着很嚴肅的人,他們面色不善,絲毫不将柳月言這個神女放在眼底,兩人朝着柳月言比劃了個動作。
“神女,請把。”
說完,也不等柳月言回答,便率先在前面帶路,柳月言抿唇,在路過門口的時候,悄無聲息順了一個瓷瓶和匕首藏在自己的長袖裏面。
既然決定要争鬥,她自然要做好全面防護,絕對不能夠讓人有機可乘。
今天,是他們做推翻的第一步。
路線前去的地方并不是國師大殿,而是另一條柳月言從未走過的地方,那道路很是寬窄,隻能夠一人行駛,四周空蕩蕩的。
到處都十分安靜,沒有人,也沒有機關,兩人是高聳的牆壁,幾個人在前面一直帶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道路被一堵牆擋住。
柳月言挑眉,隻見最前面的一個人蹲下,還未等柳月言看清楚他在做什麽時,柳月言前面的人上前,拿出一塊布條蒙住柳月言的眼睛。
“閉上眼睛。”
來人厲聲說着,柳月言倒也順從,将眼睛閉上,她的感官反而會更加清晰,布條蒙住眼睛,整個人陷入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是迷香。
柳月言眸子微冷,屏住呼吸不在吸氣,這布條上面有迷香,而且還是那種很厲害的迷香,她憋着氣,前面有人帶着她走動。
四周,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上升了一樣,柳月言挑眉,腳步微微頓住,看來,剛才那蹲下的人,是在按什麽機關啊。
柳月言算着時間,憋氣不能太長,所以,她在計算自己暈倒的時間。
周圍溫度降下來,變得寒冷無比,柳月言微微勾唇,裝作腳步踉跄,随即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摔去,她在賭,賭這群人會接住她。
不然的話,她就這麽摔下去,肚子裏面的孩子肯定會受到牽連的。
雖然在賭,可柳月言還是做好防範,因爲她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剛倒下去,一雙手接住她,熟悉味道傳來,柳月言挑眉,整個人也松懈不少。
是绯兒。
“國師大人。”
那幾個帶着柳月言來的人朝着绯兒微微叫了聲,語氣依舊不怎麽恭敬,但也比和柳月言說話時舒緩不少。绯兒嗯了聲,将柳月言放在一個舒适的地方:“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