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威嚴的開口,他早已知道柳月言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柳月言的名字。
柳月言勾唇:“殺我性命在先,強迫我在後,皇上是覺得,我是有多蠢,才會對着要殺我的人下跪?”
湯圓早就告訴她,以前那批殺手,正是月家派去取她性命的,隻是後來沒有成功,但是其中,少不了皇帝的指使。
皇帝道:“柳月言,這裏是南國,容不得你放肆。”
他眸子微冷,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一看到這張熟悉的容顔,他就會想到月裳的背叛,一想到那背叛,他便恨不得毀了這張臉。
柳月言淡淡的道:“南國又怎樣?是我想來的嗎?不過是你們強制性将我帶來,現在,又說容不得我放肆,不覺得很諷刺嗎?”
氣氛,有些死寂,月孽開口了:“月言,不得無禮。”
“皇上,正事要緊。”
他當和事佬,各自給兩人一個台階下,柳月言沒有接話,也沒有在繼續對持,畢竟在怎麽樣,她終究是站在了南國領土上。
皇帝冷眼看了下柳月言,然後對月孽道:“帶她去國師那裏去,若是國師同意,那便可以舉行神女儀式。”
月孽點頭,文武百官有些詫異的看着柳月言。
“神女儀式?”
“難道這個女子會是新一任神女?”
“這也是月家的小姐嗎?爲何我從未見過?”
“是啊,是啊,不過既然是大人帶來的,恐怕确實是月家小姐無誤了。”
百官們很快,便從詫異改變爲接受,南國神女,已經消失十幾年了,月家也來不及準備新任神女,所以神女之位一直空缺着。
沒想到,這麽快,月家又找來了新的神女。
這麽想着,文武百官難免有些期待。
月孽嗯了聲,朝着皇帝行禮後便帶着柳月言朝着國師所在的地方走去,越走,四周便越古怪寂靜,等到月孽停下的時候,四周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屋子很明亮,屋内有不少寥寥上升的白霧,霧氣帶着絲絲香味,擺設東西幾乎全部都是些占蔔和别的古怪玩意。
月孽指着屋内道:“你進去吧。”
國師所在的地方,除了神女,其他人一律不允許進去,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
柳月言皺眉,提起裙擺走了進去,穿過白霧,便到了一處茅草屋面前。
茅草屋?
柳月言楞了下,回頭,隻見原地哪裏哪裏還有什麽宮殿,四周變了,腳下踩的也不在是光滑地闆,而是還有些濕潤的泥土。
茅草屋四周有不少圍欄,圍欄内,還有兩塊圈出來的土地,土地内,栽種不少東西。
她皺眉,朝着緊閉的房門走去,伸手,将房門推開。
屋内,一個身着紫色長袍的男子正在撐着腦袋假寐,長發随意披散着,幾乎快要垂到地上,容顔絕美,如同一幅畫一般,讓人舍不得驚擾。
柳月言找了處地方坐下:“閣下既然未睡,何必裝作不見?”
她說的淡然,國師睜開眸子,柳月言楞了下,随即皺眉:“你看不見?”
那雙眸子很美,是紫色的,但是去沒有焦距,很明顯,已經瞎了。
國師嗯了聲,也不在意:“想必你便是新選的神女吧?”
他聲音很輕,很好聽,給人一種沐浴春風的感覺。
柳月言搖搖頭,又想到這個人看不見,便道:“準确的來說,我是被強迫的,我并不想做神女。”
她淡淡的開口,絲毫不介意這個人。
國師沉默了下,随即歎氣:“自從我上位後,我便希望,南國神女這一規定可以取消。”
“知道我眼睛爲何看不見嗎?”
柳月言搖頭:“不知。”
國師道:“是我自己弄的,你可曾知道,南國皇宮有多腐爛,腐爛到,讓我甯願弄瞎雙眼也不願看見。”
這次,換柳月言沉默了下,她皺眉,雙手輕輕撐着自己的腦袋,似乎在沉思什麽。
“爲何對我說這些?”
南國對神女一事很是尊敬,而被南國尊敬的國師,卻對她這麽說,難道這個人就不怕她圖謀不軌,然後出去告發他嗎?
國師輕笑一聲:“因爲我覺得,我們兩個會是一路人。”
“姑娘,你有身孕了吧。”
他說的笃定,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柳月言眯着眸子,如果不是對自己的醫術自信,她都快懷疑這個人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
“沒錯。”
她也不遮攔,這個人還沒有碰到她,便知道她有了身孕,恐怕,是個不簡單的人。
況且,如果這個人真的願意和她聯手的話,她做起事情來,恐怕會好很多。
“姑娘可知道,身爲神女,卻懷了孩子,下場是什麽?”
柳月言抿唇:“知道,所以我從未打算安心做神女。”
國師再次沉默了下:“若是你願意的話,便和我聯手吧,我們一起,将神女這個規定,廢了。”
“我讨厭神女這個職位,我讨厭腐爛的皇宮。”
他說着,語氣中,帶着強烈恨意。
柳月言皺眉,歪着頭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似乎想到什麽,起身,走到男子身旁,彎腰,靠近男子,随即,柳月言勾唇:“既然姑娘願意的話,那我自然也很樂意合作。”
柳月言語氣很輕,卻讓國師身子僵硬,絕美容顔出現詫異,如果不是看不見,她肯定會驚慌。
“你……”
柳月言離開國師身旁:“你身上有一股女子的清香,哪怕你用了别的味道覆蓋,也瞞不住我。”
“其實剛開始我也并未懷疑,隻是你剛才那股恨意,讓我有些驚訝,在聯想到你對神女的仇恨和皇宮的怨恨,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南國的人,每一個人都對神女和皇宮十分尊敬,就算是文武百官也是一樣,而身爲甄選神女的國師卻如此仇恨神女。
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個國師,是神女的孩子。當然,這個隻是她的猜測,她也沒什麽證據,所以,她剛才站在國師身邊,隻是爲了确定國師是不是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