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你柳月言無名無分,居然以下犯上打主子。
這話說的十分有技巧,恭維了葉夢等人,還順帶踩低柳月言,還絕口不提宮女們的事情,直接将所有錯全部怪在柳月言身上。
柳月言終于擡頭看着錦兒,不得不說,錦兒,真的是個很好的對手。
“不懂規矩,便好好在宮裏待着,沒事,就别亂出來咬人,錦兒妹妹,你說對嗎?”
她勾唇,将皮球重新踢給錦兒,錦兒要做好人,她就讓錦兒好人做到底。
錦兒握緊手帕,臉色有些不好看,說對,便是得罪葉夢她們,也在打臉她剛才恭維的話,說不對,就承認葉夢她們不懂規矩出來亂咬人。
錦兒剛想說什麽,眸子瞥見那明黃色身影,眼珠轉了轉,她上前幾步。
“月言姐姐,若是真的得罪你,錦兒代替她們給你賠不是就好,咦,湯圓,你的臉怎麽了。”
說着,錦兒就湊近湯圓想要去碰湯圓的臉,湯圓楞了下,後退幾步,伸手想要攔住錦兒的手,可是錦兒卻順着湯圓的手腳步一個踉跄。
身子後仰,直直朝着地方倒去,就好像,是湯圓推的錦兒一樣。
“啊。”
錦兒面色蒼白,慌亂不已,柳月言眉頭緊皺,衆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閃過,錦兒便倒在了墨連殇懷裏。
“……”
湯圓瞪大眸子,她根本沒用力,錦兒,是自己倒下去的。
“嗚嗚,吓死我了。”
錦兒将自己的頭埋在墨連殇懷裏,整個人輕輕的哭了起來。
“湯圓,我不過好心想看看你的傷口,你爲何推我。”
她紅着眼眶擡頭,将矛頭直接指向湯圓,若是陷害柳月言,可能墨連殇不會說什麽,但是陷害湯圓就不一樣了。
湯圓打了宮女,還推了她,如果不給個交代的話,難以服衆。
況且湯圓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陷害她,也沒人幫忙,還可以打柳月言的臉,讓柳月言痛苦,簡直一舉兩得。
“小姐,我沒有。”
湯圓皺眉,語氣還算是冷靜。
她算是知道了,自己,這是被算計了。
柳月言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墨連殇冷着臉将目光落在柳月言身上,幾個妃子行完禮就在旁邊垂着頭看戲,眼底,全是幸災樂禍和得意。
“月言,你這是在做什麽?”
墨連殇懷裏還摟着錦兒,開口,卻質問着柳月言。
他剛才親眼看見錦兒和月言說話,然後步子挪動了下,湯圓就将人推了出去。
怎麽看,都像是月言指使的。
柳月言心中抽痛了下,随即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嗎?”
墨連殇冷着臉,看了下皺眉:“你做的?”
他問的,是葉夢臉,還有宮女們折斷的手臂。
柳月言眸子嘲諷起來:“沒錯。”
“月言姐姐,就算你疼愛丫鬟,也不能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啊,宮女們的手,分明就是你身邊的丫鬟折斷的。”
葉夢接收到錦兒的神色,立刻邁出一步開口,神色十分委屈,臉色上揚,将那容顔直接露出來。
半邊臉,紅腫的很厲害,相比起來,柳月言的情況就好多,柳月言一點事都沒有,周圍的人,除了幾個妃子之外全部出事。
“湯圓做的?”
墨連殇神色已經徹底冷了,錦兒連忙擡頭,緊緊抓住墨連殇:“皇上,想必湯圓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别責怪她了,月言姐姐身邊就隻有湯圓一個丫鬟了,你看你在月言姐姐的面子上放過湯圓吧。”
這話看似在求情,卻暗暗指責,湯圓是柳月言的丫鬟,湯圓所作所爲,肯定是受了柳月言的指使,
所有人都将矛頭指向柳月言和湯圓,湯圓還想說什麽,柳月言先她一步開口:“湯圓是我的丫鬟,她做的,自然是我指使的。”
“不知道皇上,想怎麽懲罰我呢?”
當着她的面,那般摟着錦兒,柳月言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曾經,墨連殇的懷抱隻是她一個人的,而現在,連懷抱,都不再是她一個人的。
墨連殇皺眉:“月言……”
“啊,皇上,我好難受,好痛……”
墨連殇放軟的态度還沒有說完,錦兒突然在墨連殇懷裏痛苦蜷縮起來,額頭上出現密密麻麻汗水,雙手也緊緊抓住墨連殇的長袍。
眸子有些無神,一個勁往墨連殇懷裏鑽,俨然一副痛苦到極緻的樣子,錦兒體内有炎火的毒,柳月言知道,墨連殇也知道。
“錦兒,錦兒,你沒事吧。”
“來人,宣禦醫。”
墨連殇眸子帶着擔憂,彎腰,一把将錦兒打橫抱起,路過柳月言身邊時,眸子冷下來:“将柳月言關起來聽候發落,湯圓重打二十大闆。”
這件事情,他必須給人一個交代,畢竟幾位大臣的女兒都在這裏,被人打了,若是他什麽都不做,恐怕大臣們又會來鬧。
說完,墨連殇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懷裏痛苦蜷縮的錦兒微微擡頭,眼底閃過得意和嘲諷,雖然一閃而過,柳月言卻看得清楚。
葉夢等到墨連殇走後擡起手,捂着嘴笑道:“柳月言,我還以爲你能有多神氣呢,現在,不也是被皇上懲罰了嗎。”
“那邊的,你沒有聽到皇上命令嗎?将這個丫鬟給我拉下去,打。”
雖然沒有懲罰到柳月言,但是柳月言身邊的丫鬟被打也是一樣的,畢竟她看得出來,柳月言,是真心護着這個丫鬟的。
“哎呀,葉夢姐姐,你還是别說了吧,畢竟人家現在失寵,可傷心着呢。”
“走,我們去看看錦妃娘娘吧,剛才皇上可着急了,還是希望别出什麽事啊。”
幾個妃子拉着葉夢想要離開,葉夢見戲也唱得差不多了,柳月言和那丫鬟處罰也下來了,她自然不會在繼續逗留。
“那走吧。”
“記得這丫鬟的闆子,可千萬别忘了,哈哈哈哈。”笑了幾聲,葉夢和妃子們離去,原地,隻剩下柳月言和湯圓,以及幾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