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聲音傳來，柳月言楞了下，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門口，站着的人，不是湯圓又是誰。
“哐當。”
柳月言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她猛然站起身，湯圓眼眶也紅了紅，連忙走過來，她也顧不得什麽尊卑，立刻上前抱住柳月言。
“小姐。”
柳月言眸子也紅了些：“湯圓，湯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沒想到，墨連殇居然真的将湯圓還給她了。
那長青呢？
“湯圓，長青呢。”
柳月言松開湯圓詢問着，替湯圓将眼淚擦幹。
“小姐，長青去了皇上身邊，說是以後，他就跟着保護皇上了。”
保護墨連殇？
看來，墨連殇是準備将湯圓和長青分開啊，長青本就是墨連殇的人，現在回去，恐怕長青想回來，就有些困難了。
不管怎樣。
隻要他們沒事就好了。
不得不說，湯圓回來，讓壓抑的柳月言輕松不少，至少，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皇上駕到。”
太監聲音傳來，所有人全部跪在地上行禮，墨連殇明黃色身影走進來，一眼，便見到了柳月言嘴角的笑容。
多久了。
他多久沒看到月言笑了。
或許，将湯圓還給月言，确實是件正确的決定。
“月言。”
墨連殇叫了聲，看了眼湯圓，湯圓抿唇，松開柳月言的手，離開屋内，給他們帶上房門。
湯圓一走，柳月言神色便變得複雜起來，她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去面對墨連殇。
墨連殇抱住柳月言，語氣帶着妥協：“月言，對不起，月言，我們不鬧别扭了好不好。”
他從未愛過一個人，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去愛一個人，從小，他便活在陰謀詭計裏面，各種陷害各種暗殺，讓他不得不将心防建立的很高。
從小，每個陪伴他身邊的人，都教他如何去殺人，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緒和感情，都教他如何能夠将權利和事情運用好。
但是，從來沒有人教他怎麽去愛一個人，也從來沒人教他如何去經營一份感情，那個時候，他也從來不需要感情。
因爲他覺得，感情是一份累贅，一旦人有了感情，就有了弱點。
柳月言身子僵了僵，張了張嘴，許久才道：“墨連殇，你覺得，我們這是在鬧别扭嗎？”
“愛一個人，不是想着辦法去禁锢她，感情，是讓雙方都覺得舒服的，而不是成爲雙方的累贅，你知道嗎？”
感情，本就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一旦感情成爲了枷鎖，成爲了負擔，那麽這份感情，就不得不讓人重新去評估到底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墨連殇也好，她也好，他們都是成年人，應該對感情負責，可是骨子裏面的差距，讓他們終究有太多阻攔。
她接受的教育來自先進的現代，而墨連殇接受的教育來自落後封建的古代，世界不同，觀點不同。
她不奢望墨連殇爲她放棄很多東西，她想要的，隻是在感情上給對方最起碼的尊重。
墨連殇微微歎氣：“月言。”
在别的事情上，他都可以遊刃有餘，可是在面對月言的時候，很多情況下，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明明知道很有可能做錯，可是他還是做了。
柳月言抿唇：“墨連殇，我想離開皇宮。”
她一點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
這裏的氣氛，太壓抑了。
墨連殇身子僵了僵，将頭深深埋在柳月言身上：“月言，除了這個，除了這個，我都答應你。”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月言離開。
柳月言微微擡頭：“好，那我要長青回來。”
墨連殇沒有接話，無聲拒絕，表現的很明顯，柳月言掙紮了下，沒有掙紮，她也不在掙紮，在力氣上，她不如墨連殇。
“墨連殇，你覺得這樣子，便是愛我嗎？”
“從頭到尾，我都說過，我想要自由，而不是禁锢在皇宮。”
“你選秀，娶妃，接下來，是不是還要生子？你身旁有了那麽多女子，何必留我一人在皇宮？”
外界傳的紛紛揚揚，都說她是禍國妖孽，各種辱罵不堪入耳，她可以不去在乎，但是她無法不在乎墨連殇身邊有人。
墨連殇搖搖頭，語氣一在妥協：“月言，我不會碰她們的，我的子嗣，隻能是你來生。”
“月言，對不起。”
身爲皇帝，卻一在妥協對她低頭，說不動容那是假的，她愛這個男人，很愛很愛，但是，她想要離開，很想很想。
“墨連殇，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要麽，你遣散後宮，我留下，要麽，你放我離開，否則，我們兩個，隻會越走越遠。”
不管是哪個女子，都無法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身旁有那麽多鮮花出沒。
更何況這些人，還時時刻刻等待墨連殇寵幸。
墨連殇有些痛苦的閉上眸子。
遣散後宮，談何容易。
一旦遣散後宮，天朝國必将出現動蕩，女子和大臣權利，都是緊密的聯系在一起的，大臣們隻有将他們女兒放在皇宮，他們才會甘心向朝廷效命。
這也是爲什麽女子生來幾乎都是棋子的意思。
“月言，對不起。”
墨連殇呢喃道，雙手微微松開。
“月言，我不會放你走的。”
說完，墨連殇離開了柳月言宮殿，他一走，湯圓便推門走了進來，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柳月言有些失神的站在屋内。
“小姐，你若是想離開的話，我可以想辦法帶你離開。”
隻是危險性，很大。
在天朝國，有效忠于小姐的死士存在，這些，都是月姨娘留下來的，隻是她從未告訴小姐，一旦小姐需要，那些死士随時可以替小姐喪命。
隻是，死士暴露，南國必定會發現倪端，到時候，月家肯定會派人前來，小姐的身份，恐怕也瞞不了多久。
小姐在天朝國尚且步步爲營，去了南國或者月家，恐怕照樣不會好過。更何況，這裏還有小姐牽挂的人，她看得出來，小姐還喜歡着皇上，小姐想離開，卻不想離開皇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