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言在墨連殇走後便松了口氣,整個人趴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她到底在做什麽啊,明明沒打算和墨連殇這樣對持的。
她隻是在等墨連殇解釋罷了。
就想要個解釋,就那麽難嗎?
墨連殇的态度,也真是讓人火大。
難道她就不可以有男性朋友了嗎?她和黎初并未有什麽逾越的舉動,也并未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墨連殇憑什麽懷疑她。
“小姐,錦兒來了。”
門外傳來湯圓的聲音,聽湯圓聲音,還能夠聽出一些憤憤不平的意味來,柳月言将自己的頭從被子裏面擡起來,眸子有些不爽。
剛成爲妃子,就迫不及待的來炫耀嗎。
不得不說,錦兒是她見過女子中最沉得住氣的人,她不會當着面和你翻臉,隻會裝作柔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憐惜她。
不管是在她的面前,還是在墨連殇的面前,錦兒一直扮演者示弱的角色。
都說懂得示弱的女子最爲聰明,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是她,小看錦兒了。
整理了下長裙,柳月言從被子裏面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到了客廳裏面,便見到錦兒穿着奢華拖地長裙端坐在旁邊。
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宮女,但是錦兒的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帶着笑意和柔弱表情。
見到柳月言來,錦兒立刻站起身,淺笑道:“月言姐姐。”
柳月言勾唇,清冷的道:“錦兒姑娘今日當真漂亮極了,哦,不,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尊稱一句錦妃娘娘?”
她語氣清冷,轉身坐在上位,吩咐宮殿内的宮女給錦兒斟茶,錦兒來,不過是來炫耀,瞬間看她笑話罷了,她怎麽可能如錦兒所願?
錦兒有些惶恐的低頭:“月言姐姐切莫這般笑話錦兒,隻是錦兒是真心喜歡皇上,這妃位也是錦兒求皇上賞賜的,還請月言姐姐千萬不要和皇上有過節。”
那惶恐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爲柳月言在欺負錦兒一般。
柳月言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在客廳内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許久,她才道:“錦妃娘娘可别對我如此惶恐,你這道歉,我可受不起。”
“左右不過是個妃位罷了,給了便給了,諾大後宮反正也是空着,錦妃若是喜歡,住下便是,何須來像我報告呢?”
她笑的淡然,眸子十分平靜,并沒有多餘的憤怒或者不适,垂頭的錦兒有些疑惑。
這怎麽回事?爲什麽柳月言一點也不生氣?她不是喜歡墨連殇嗎?隻要柳月言生氣,她便可以順水推舟讓自己受傷,這樣子,外人便會以爲柳月言因爲妒忌傷害她。
心下疑惑,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釋然的道:“既然月言姐姐這麽說,那錦兒便放心了。”
“月言姐姐,你看你這身打扮素淨的緊,皇上賞賜了我許多首飾,我挑選了一套最爲好看的送給你,還請月言姐姐不要嫌棄啊。”
“女以悅己爲榮,在這皇宮,月言姐姐何必打扮這麽素淨呢,小小心意,還請月言姐姐不要嫌棄。”
說完,錦兒擺擺手,她伸手的丫鬟立刻去門外,沒一會,便端來個托盤,托盤裏面,赫然放着一套精緻華貴的首飾。
其中最爲好看的,是一根簪子,簪子末端有一朵花,花中間有一朵花骨朵,花生花,下面垂着細長好看的流蘇。
流蘇末端垂釣着幾片小碎花,很好看,那花朵放佛是真的一般,柳月言挑眉,這簪子,錦兒居然舍得送給她?
簪子好看是沒錯,但是她不喜歡,太奢華,她還是喜歡素淨的簪子。
“既然如此,那邊多謝錦妃了,湯圓,去我房中将墨連殇前些日子給的冰蠶絲包好送給錦妃,料子不多,剛好夠錦妃做一套衣服,錦妃也不要嫌棄啊。”
她淺笑着,語氣清冷,錦兒來她這裏炫耀,便要做好被打臉的準備。
那簪子固然可貴精緻,可冰蠶絲更加珍稀,每年就那麽幾匹,隻有身份極其尊貴的人才有,就算是皇帝,也隻有五匹罷了。
而現在,居然都給了柳月言,這是什麽概念,這分明,是将柳月言給寵上天了。
皇帝都沒用的東西,直接到了柳月言宮中,這是何等榮耀,這臉打的,讓錦兒緊緊握住自己的長袖。
“多謝月言姐姐了。”
她語氣還是柔和,惱怒也隻是一閃而過,随即再次恢複柔和的樣子,柳月言低頭抿茶,眸子微不可及的掃了眼錦兒。
不得不說,錦兒真的很沉得住氣。
錦兒走後,柳月言吩咐湯圓将那簪子給她,湯圓可愛的娃娃臉有些不好看:“小姐,錦兒這是何意?”
拐着彎說小姐穿的寒顫,還施舍的給了小姐一套首飾,這是在嘲笑小姐沒好看的首飾嗎?
隻要小姐喜歡,别說一套首飾了,就是上百套都有,還不帶重複的。
柳月言把玩着手上的簪子:“湯圓,這樣的事情,我們曾經在尚書府也經曆過很多不是嗎,何必置氣?”
在尚書府的時候,柳絲絲和柳夢羽不斷刁難羞辱,她早已習慣,又何必因爲一個錦兒置氣,這不值得。
湯圓皺眉:“可是小姐,現在你早已脫離尚書府,也有人庇佑你,你完全不需要受氣。”
現在的小姐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她不想看着小姐再去算計别人,也不想小姐在活在算計之中。
柳月言輕輕晃動手上簪子,頭也沒擡的道:“湯圓,沒有人可以庇佑我,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靠人庇佑,庇佑,那終究是倚靠别人。”
“隻有弱者才會去尋求庇佑,而我,從來不需要當弱者,況且,我若是真的執意要跟着墨連殇,要遭受的,恐怕遠遠不止這些。”“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墨連殇是寵我沒錯,是喜歡我沒錯,但是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