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朝柳月言擺擺手,也不等柳月言開口,直接走了出去,外面等候的丫鬟也立刻跟上,見披風給錦兒披好。
錦兒走後,柳月言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神色清冷的不像話。
湯圓微微皺眉:“小姐,你怎麽了?”
柳月言搖搖頭:“我沒事,湯圓你先下去吧,我想 一個人靜一靜。”
關門聲音響起,柳月言起身,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和衣而睡,睡着了,或許,就不用想那麽多了吧。
她到現在,眼前放佛還浮現着墨連殇将劍插入墨玄離肚子裏面的情形,墨連殇答應過她,不會殺他的兄弟姐妹的。
可是,他食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柳月言敏銳的察覺到了房中有人,熟悉的清香味傳來,不用轉頭她都知道是誰,睜開眸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她床榻便的墨連殇。
墨連殇現在穿着很是華麗,穿着的,也是屬于皇位才有的衣服,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以前披散着的長發也高高挽起,用發冠固定住。
現在的墨連殇,和以前的墨連殇有些變化,現在的墨連殇,變得更加成熟了,深邃的眸子帶着柳月言看不懂的情緒。
整個人,也透漏着肅殺嚴謹的氣息,不得不說,這樣的墨連殇,很有帝王風範,也是适合做帝王。
柳月言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幹脆閉上眸子不在看第二眼。
她怕自己情緒失控,忍不住去質問墨連殇,她不想和墨連殇吵架,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月言,你在生氣?”
墨連殇的大手輕輕摸着柳月言的長發,神色帶着眷戀和柔和,見到月言,這些日子的疲憊和壓力通通都消失了。
皇宮和城内需要大面積的整頓,官兵和守衛也需要重新調整,所有的擔子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讓他忙的幾乎好幾夜沒睡覺了。
好不容易抽出來一點時間,他便直接來墨王府找月言。
柳月言清冷的道:“不敢。”
兩個字,帶着絲絲疏離,其中責怪的味道,怎麽也掩飾不了。
墨連殇的手頓了頓,他歎了口氣:“月言,不管你信不信,對于你的承諾,我從來都不會違背,他們,我一個沒殺。”
“墨玄離的死,是個意外。”
他知道,他的解釋,在這個時候顯得很蒼白,但是他還是想要說出來。
不得不說,墨玄離的這一招,玩的很高明,高明到,讓他沒有一點辦法。
墨玄離用他的死,換取月言心中地位,換取月言對他的仇恨和責備,很成功。
“墨連殇,明日,我,搬出去。”
她淡淡的說着,熟悉的氣息讓她無處可逃,這樣的感覺,很不舒服。
若是換做以前,墨連殇勝利了,成功得到皇位,她會很開心,肯定會第一個去找墨連殇,然後恭喜他,畢竟這是墨連殇所求的。
但是現在,早已物是人非,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多到,她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明明有很多話想問,卻不怎麽該怎麽問了。
她和墨連殇之間,似乎阻隔了什麽,推不開,打不斷,墨連殇現在寵愛她,對她溫柔,那麽等墨連殇成爲皇帝之後呢?
王爺尚且三妻四妾,皇帝更是三宮六院,錦兒已經複活了,墨玄離也死了,她現在腦子有些亂,她甚至不能安靜下來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墨連殇的手頓了頓:“月言,和我一起去皇宮吧。”
這話,明明說的很柔和,卻讓柳月言的身子迅速冰涼:“我不去。”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皇宮,對于那座華麗的囚籠她從來都不喜歡,一旦進了皇宮,她便感覺,有什麽東西,被深深的禁锢住了。
墨連殇身子彎曲,将自己的頭靠在柳月言的脖子裏:“月言,你若是不去皇宮,那我怎麽辦?”
“再過不久,我便是皇帝,我要住在皇宮,你若是不去,那我,豈不是見不到你了?”
身爲皇帝,是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宮外的,更何況他還要處理很多事情,他知道月言不喜歡皇宮,但是,他私心裏,還是希望月言能夠和他一起到皇宮去。
柳月言緊緊的捏住被子,那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脖子裏,明明很暖,卻讓她感覺不到暖意。
“墨連殇,我早就說過,我不喜歡皇宮,皇宮,是一座華麗的囚籠,我不想成爲皇宮喂養的金絲雀。”
“你若是喜歡我,便給我足夠的自由,你若是忙不過來,我也可以去找你,但是,我絕不會去皇宮。”
皇宮的氣氛讓她感到窒息,那裏面,埋葬了多少女子的紅顔枯骨,她很排斥那裏,不管那裏都多好,她都很排斥。
墨連殇脫掉自己的鞋子,等到自己身子沒有那麽冷後掀開被子和柳月言躺在一起,他沒有在多說話,隻是緊緊的摟住柳月言。
在睡過去的時候,墨連殇說:“月言,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想和你一起去皇宮。”
說完後,身後便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墨連殇睡得很快,看得出來,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柳月言身子僵了僵,伸出去的手也在半空中頓了頓,最後,還是沒有推開墨連殇。
“墨連殇,你可知道,我爲什麽要給三年約定。”
“你可知道,當我看到你将長劍插入墨玄離肚子裏面的時候,我是怎麽想的。”
“你可知道,在你将錦兒救活後,卻一直将她留在府上的時候,我是怎麽想的。”
尤其是,錦兒和墨連殇之間的關系,明顯不是主子和暗衛的樣子,試問,哪個暗衛會叫自己的主子叫的那麽親密?
哪個暗衛,能夠像主子一樣在府裏過着,她不想去追究,隻是懶得追究,感情最忌猜測和懷疑,一旦有了猜忌和懷疑,便意味着離感情破裂不遠了。柳月言聞着熟悉的氣息,掙紮了番,發現實在掙不開後,她微微皺眉,困意襲來,幹脆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