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有些難看的說着,長青抿唇:“可是等到小姐醒來的時候,會更痛苦。”
“畢竟……”
湯圓歎了口氣:“那也總比讓小姐親眼去見證那些要好的多,至少,讓小姐不要去看那些血腥的場面好了。”
“長青,我真後悔沒有阻止小姐和墨連殇相戀。”
長青拍了拍湯圓的肩膀:“放心吧,小姐是個有主見的人,隻是事情一下子來的太突然,讓小姐沒辦法接受那麽多罷了。”
“感情的事情,我們是旁觀者,根本阻止不了什麽,該怎麽做,還是等小姐醒過來在說吧。”
“吱。”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連門都沒有敲,長青和湯圓皺眉,臉色明顯閃過不喜,來人是個穿着淺藍色拖地長裙的女子。
女子長相精緻柔美,一舉一動都牽扯着無限風情,長發完成高高發髻,發髻間,插着兩根步搖簪子,打扮倒也簡單。
隻是明眼人一看,便能夠看得出來那衣着和步搖的奢華。
女子身後還跟着兩個丫鬟,丫鬟手上端着兩個托盤,托盤裏,是冒着熱氣的小米粥。
“想必你們兩個,便是月言姐姐身邊的丫鬟和侍衛吧。”
錦兒說話聲柔柔的,說話時,還擡手輕輕捂住自己嘴巴,那柔美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她。
長青和湯圓雖然不喜歡錦兒,可表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他們兩個微微點頭:“錦兒姑娘有何貴幹?”
湯圓疏離的問着,并沒有打算和錦兒套近乎。
她的小姐還在床榻上躺着,她才沒有心情去招待别人。
錦兒也不介意湯圓的疏離,隻是微微轉身,從托盤上将小米粥端起來:“聽說月言姐姐昏迷了幾天了,我放心不下,熬了點小米粥過來。”
“若是月言姐姐醒來的話,你讓她喝下吧,另外連殇現在不在府上,你們若是有事,大可來找我。
錦兒俨然一副墨王府主母的樣子,但是她卑謙有度讓人找不出來絲毫不對,湯圓皺眉,随即笑着将小米粥接過。
“既然如此,便多謝錦兒姑娘了,隻是墨王早已說過,這墨王府任何東西任何地方都可以随便我們碰,我們對這裏倒也熟悉,就不需要麻煩錦兒姑娘了。”
“倒是錦兒姑娘昏睡那麽久,現在身子骨看起來又那麽弱,還是好好調養調養吧。”
帶刺的話,并未讓錦兒生氣,錦兒微微垂頭:“既然如此,倒是顯得錦兒唐突了,若沒事,我便先離開了。”
“等到月言姐姐醒來的時候,我在來找月言姐姐談心,以前連殇府上沒什麽女子,我一個人待着也無聊,現在月言姐姐來了,倒是讓我多了個伴。”
錦兒一口一個連殇,讓湯圓微微握手,表面上任然笑的溫和:“好,若是我家小姐醒來,定然派人通知錦兒姑娘。”
天知道她有多想将那小米粥全部倒在錦兒臉上,虛情假意,言語間不斷嘲諷小姐是外來人不說,還裝作和墨王很親密無間的樣子。
雖然心中惱怒,可是湯圓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小姐還在昏睡中,他們絕對不能給小姐惹事。
“唔。”
約莫晚上的時候,柳月言才悠悠醒來,她輕輕的呻吟了下便睜開眸子,眼底先是出現絲絲迷茫,随即記憶回籠,所有的事情,如同放電影般在她眼前不斷閃現。
她眨了眨眼睛,肚子很餓,喉嚨很幹,可是奇怪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想起來吃東西。
許久,柳月言突然淺笑了下,掀開被子起身,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湯圓聽到響動立刻醒來,見到柳月言醒來時,湯圓眼底閃過欣喜。
“小姐,你醒了。”
柳月言輕輕點頭,伸手指了指茶水,湯圓會意,立刻給柳月言倒了杯茶,茶水還是溫熱的,喝下去,喉嚨很暖。
“我睡了多久?”
她的聲音很平靜,也很淡然,還帶着絲絲沙啞。
湯圓抿唇:“睡了五天了。”
柳月言微微起身,站起來看向窗外,現在的天已經放晴了,雪也沒有繼續在落,春天快到了,積累了那麽厚的雪,已經開始慢慢融化了。
“湯圓,墨玄離的屍體呢?”
湯圓眨了眨眼睛,沒敢告訴柳月言,小姐整個人顯得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湯圓,說吧。”
柳月言轉身,臉色還透着絲絲蒼白,沒有絲毫紅潤和血色。
湯圓遲疑了下:“離王的屍體……被……墨王帶走了。”
她的話斷斷續續,卻能夠讓柳月言聽得清楚,湯圓繼續道:“墨王說,這是叛賊的屍體,他要拿起告慰死去的士兵和勇士。”
柳月言腳步一個踉跄,臉色更加蒼白,許久,她撐着桌子坐下,眸子微微閉了閉。
“這幾天的事情,你和我說說吧。”
湯圓抿唇:“墨王,半月後舉行登基大典,太子,被抓住關在了監牢,南王在打到一半的時候出現幫助墨王,并未搶奪皇位。”
“在墨王打完後,南王主動上交一半手中的兵力,正式歸順墨王,至于城王,逃了。”
“現在城中一片狼藉,但是好在戰事停歇了下來,墨王開始整頓皇宮,也開始派人去給百姓們修建房屋,登基大典,也在慢慢籌備。”
湯圓說的很簡單,柳月言聽進去了,卻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嗯,湯圓,你先下去吧。”
湯圓欲言又止,眸子一直盯着柳月言,似乎想從柳月言身上看到什麽,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小姐怎麽這麽安靜?
她還以爲小姐一定會崩潰呢。
不過也好,小姐沒事就好。
“好,小姐,那我就下去了。”
等到出去後,湯圓才想起來到底哪裏不對勁,小姐的臉上,已經沒有笑意了,從頭到尾,小姐都很安靜,臉上再也沒了笑意。小姐以前很喜歡笑,也經常說,不管遇到什麽事,笑一笑,運氣總是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