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有些失落的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眸子卻一直落在竹離身上。
柳月言有些意外:“你的家人呢?”
長羽神色低落:“死了。”
她沒有過多解釋,柳月言也沒有在問,隻是想了想:“那你願不願意跟着我?”
“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我吧。”
柳月言說的溫和,竹離睫毛顫了顫,眼底閃過得逞的光芒,語氣卻低低的道:“我願意。”
“我可以不要銀錢,隻要小姐賞我一口飯吃便好。”
她的話,帶着低落和高興,那怎麽也掩飾不了的驚喜讓柳月言微微失落,卻還是欣慰道:“那走吧。”
語氣雖然一樣,面容雖然一樣,可終究不是長羽。
跟在他們身後的竹離眸子全是殺意和厭惡,柳月言的動作和語氣,在她的心底,全部都是惺惺作态罷了。
如果不是柳月言,她怎麽可能會死?
這些,都怪柳月言。
回到院子,柳月言将竹離安排在了以前長羽住的地方,給竹離穿的,也全部都是曾經長羽穿的衣服,隻是那些衣服都是新的。
長羽很少換衣服,給她制作的衣服她全部都放在櫃子裏面沒怎麽穿,等到竹離穿好衣服出來後,三人神色都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因爲神色不同,他們幾乎真的快認爲眼前這個女子是長羽。
等長羽下去後,長青的話有些顫抖,他動了動嘴唇:“小姐,我想,讓竹離長久在這裏安定下來。”
他已經沒了長羽,他相信,竹離,就是長羽派來安慰他的,竹離,便是代替長羽陪在他身邊的,不然,怎麽可能真的會有那麽像的人。
柳月言嗯了聲:“長青,你先下去吧。”
她能夠理解長青的心情,所以有些話,她也不能和長青商量。
長青神色微顫,眸子卻是落在門外竹離的身上。
他們都離開後,湯圓神色凝重:“小姐,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跷。”
“我從來都不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想必,這是誰的陰謀。”
柳月言抿唇,她這個時候也從巨大的喜悅中冷靜下來:“但是湯圓,他們真的好像啊。”
“先将竹離留在院子裏面做事吧,但願,這些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湯圓嗯了聲,關門出去,讓柳月言一個人留在屋内若有所思。
邊關
墨連殇坐在營帳裏面,手裏拿着的,是從黎初手中拿來的藤蔓,那藤蔓捏在手心有股涼涼的感覺,藤蔓盡頭,就隻有一片樹葉,很好看。
“墨連殇,若是你喜歡小言兒,便不要救活錦兒,你若是不喜歡小言兒,便和小言兒一刀兩斷。”
“難道墨王想兩個美人都要了嗎?”
黎初厲聲質問他的話不斷在腦海盤旋着,墨連殇抿唇,手上微微用力,藤蔓被他捏成一個彎曲的弧度,神色,出現絲絲迷茫和痛苦。
這樣的神情,他幾乎從未有過。
以往的他,做事向來幹脆,可是現在,他陷入了兩難的境界。
錦兒他是一定要救的,因爲他虧欠錦兒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他虧欠錦兒一條命。
但是月言那邊,他該怎麽去說?
救活錦兒後,他該怎麽做?
真的将錦兒趕出府嗎?錦兒自懂事後就陪伴在他身邊,每日除了殺人便是伺候他,這樣的錦兒,離開他,還能做别的嗎?
月言那麽聰明,相信月言,能做的,應該很多吧。
可是他早已答應月言,這輩子,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再也不會有别的女子。
越想,墨連殇便感覺越是迷茫,随後,墨連殇低沉的叫了聲:“安生。”
低沉的聲音剛響起,安生便掀開簾子走起來,看到墨連殇手上的藤蔓後便能猜到什麽事情。
“主子真的決定了嗎?”
“柳小姐那邊……”
這次的事情,倒真是有些讓人爲難。
柳小姐是個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錦兒真的救活了,恐怕事情,會有些棘手。
墨連殇點點頭:“安生,你跟在我身邊時間最久,應該知道,我虧欠錦兒太多,至少這條命,我要還給錦兒。”
“至于月言那邊,等我回到城内後,我會親自和月言解釋的。”
安生猶豫了下,接過藤蔓:“是。”
但願主子,真的能夠如同他說的那般吧。
不管是錦兒還是柳小姐,他都不希望這兩個人成爲主子的累贅或者絆腳石,皇帝随時有可能駕崩,這個節骨眼,不能夠去管什麽兒女情長。
在他認爲,一旦成爲皇帝,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到那個時候,主子也大可許柳小姐皇後之位,也可以将錦兒留在後宮不寵幸。
這樣,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畢竟皇後的位置,可是天底下所有女子憧憬的,就算是柳小姐,也肯定不會例外。
安生這邊剛走,墨玄離那邊就得到了消息,對于這個消息,墨玄離沒有多大的意外,可以說,完全就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墨連殇不救錦兒的話,他才會感到意外呢。
關于錦兒的事情,他知道的,也是不少。
墨玄離将手上的毛筆放下,起身,抖動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随即幾個跳落,朝着柳月言的院子而去。
這個消息,他自然,想要迫不及待的告訴月言。
沒一會,墨玄離就出現在了柳月言的院子,當他看到竹離的時候,瞳孔微不可及的縮了縮,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那個人,是長羽?
關于長羽死去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月言,便沒有出現在月言身邊,這次看到長羽,他怎麽可能不驚訝。
長羽,死而複活?
月言是怎麽做到的?
墨玄離眸子微微擺動,看向坐在屋檐下的柳月言,柳月言雙手在空氣中揮動,似乎在琢磨什麽,墨玄離腳下用力,在柳月言面前站定。
“月言。”溫和的聲音,讓柳月言停止手上動作,看向墨玄離的神色,也有些絲絲排斥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