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子,被一個女子給打倒了。
呵。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平息了怒氣,墨諸辰整理了下自己的儀表,今天的事情,好在并未有别人看見,否則,他把柳月言殺了都不足爲奇。
墨諸辰甩袖,坐在書桌前等待消息。
那邊,柳月言回到院子的時候,長羽已經醒了,長羽神色帶着懊惱,她跪在院子裏面一言不發,眼底全是悔恨。
院子裏面還有厚厚的積雪,長羽穿的單薄,卻依舊跪的筆直,長青和湯圓站再屋檐下,并未去扶長羽,也并未去勸解長羽。
他們知道,這次,小姐是真的很生氣。
雖然不知道長羽跪了多久,可看地上那個印子和身上的雪花就知道,跪的時間,最起碼有一個小時左右了。
柳月言走進來的時候身子頓了頓,長羽看見了柳月言,抿唇,一言不發。
四周很安靜,什麽也聽不見。
柳月言沒有叫長羽起來,也沒有說話,隻是裝作沒看到般走過。
湯圓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長青拉了下她,朝着她搖搖頭。
這次的事情,就連她都覺得長羽有錯在先,身爲一個合格的暗衛,卻被人給算計了,還差點失身,若是換做主子在這裏的話,恐怕長羽不是跪着,而是躺着了。
一個暗衛,連最基本的自保都不會,還談什麽保護别人?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的。
屋内,柳月言轉身坐在窗前,這裏的視線,剛好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長羽所跪着的地方,她猶豫了,猶豫,該不該将長羽留在她的身邊。
她自己本身便困難重重,各路人馬對她也是虎視眈眈的,很多時候,她的身邊都充滿了危險和埋伏,一有不慎,便會永不翻身。
古代有古代的規則,哪個行業都有哪個行業的規定,長羽是她的暗衛,主要的任務,便是保護她,而不是她時刻擔心着要去保護長羽。
而當初她問墨連殇要人的目的,也是爲了方便自己做事情。
長羽現在的情況,無疑已經失去了一個做暗衛的資格,對于暗衛來說,要主子保護,是恥辱,對主子來說,一個暗衛,沒有能力自保,是廢物。
這便是規定,她不想去改變什麽,隻是長羽最近做的事情,确實讓她有些失望。
夜色漸漸落幕,長羽的臉色凍的有些蒼白,身子也微微顫顫的抖動些許,她已經在院子裏,跪了兩個時辰了。
古代的一個時辰,便是現代的兩個小時,也就是說,長羽已經跪了四個小時,在加上溫度低的原因,那模樣,随時有可能暈過去。
湯圓和長青已經看了好幾眼的,可是柳月言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窗戶邊,手上拿着一本書籍,一直埋頭在研究什麽,似乎将長羽遺忘了似的。
“叩,叩。”
湯圓終究還是忍不住敲門走進來,柳月言微微給了湯圓個目光,随即将目光收回來重新看着自己手上的書籍,湯圓來做什麽,她在清楚不過。
“小姐。”
湯圓抿唇,看着外面的長羽,随即繼續道:“小姐,你就原諒長羽這次吧。”
如果長羽在這麽跪下去,絕對會出事的。
柳月言沒有回答湯圓的話,而是問道:“湯圓,身爲暗衛的初衷是什麽?”
這話沒有刻意的隐瞞,屋檐下的長青和院子裏的長羽都聽得一清二楚,長青握緊了手裏的劍,長羽則是緊緊的抿唇不語。
暗衛的初衷,是保護主子,哪怕是死,也要保護主子安全。
是了。
是她錯了。
是她分不清事實,才上了墨諸辰的當,如果她事先和小姐說清楚,便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湯圓也沉默片刻,随即抿唇,朝着柳月言行禮關門走出去,然後在看了眼院子裏面的長羽,回到自己的屋子,關門,睡覺。
夜色越來越濃,明日,等到天亮的時候,柳月言還要去一趟尚書府,拜見她的那個好爹爹。
她看完自己手裏最後一頁的書籍,随即将頭上的簪子拔下,吹了油燈,上床榻睡了過去。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長羽終于堅持不住暈了過去,她就那般倒在雪地上,腿腳早已沒了知覺,大雪還在不斷飄零着。
“吱。”
開房門的聲音響起,在這夜色中顯得尤爲突兀,柳月言披着披風走出去,随即蹲下身子,沉默片刻,将長羽扶起來,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她給長羽吃了些藥,便給長羽蓋好被子,柳月言自己則是在桌子上坐了一夜,根本就沒有想睡覺的心思。
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心裏面有些不安,可是這份不安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她也不知道。
天色漸亮,柳月言早早的便起床梳洗打扮,等到換好長裙後,湯圓也已經起床了,天色大亮時,柳月言看了眼還在睡的長羽。
“湯圓,我們走。”
拿了把油紙傘,撐着傘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湯圓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動着,尚書府距離她院子根本沒有多遠,不過是隔着三條街道,在加上走近道很快便到了。
前前後後,不過半個小時左右。
等到到了尚書府門口的時候,柳月言神色有些恍惚,她幾乎半年沒有來尚書府了,就連尚書府附近的街道都沒有在去過。
這裏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麽變化,門口照樣停留着大獅子,照樣有兩個守衛把守着,唯一不同的,便是那顆高聳的樹已經飄光了洛葉。
尚書府外面看着很是寬闊奢華,可是誰知道,這裏面的人,吃人都不吐骨頭,做法惡心,想法更是歹毒。
在他們的眼底,你的錯便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隻要他們覺得不對,那便還是你的錯。
“二小姐。”
門口的守衛見到柳月言,下意識的行禮,随即将大門給柳月言推開,很明顯,是尚書府的人早已交代過了的。
呵。
看來這尚書府的人,可是很期待她來啊。
否則。
按照尚書府這些人的性格,怎麽可能親自吩咐給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