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然,似乎明白了什麽。
看來柳月言,是在這方面整治墨玄離啊。
他也沒揭穿,反正柳月言肯定是不會害墨玄離的。
“良藥苦口。”
四個字,将墨玄離所有的話全部賭了回去。
墨玄離沒說話,皺眉,将藥全部一飲而盡。
……
因爲墨玄離的事情,柳月言回到院子後,特意找了些關于北疆的事情和關于蠱蟲的記載,因爲很少有人接觸北疆和蠱蟲的原因,記載的書籍并不多。
很多記載,都是胡說八道,對于柳月言根本沒什麽幫助。
合上書籍,将書籍放在書架上,柳月言微微沉思,也不知道墨玄離養的,到底是什麽蠱蟲。
“小姐。”
湯圓的聲音傳進來,帶着輕喘。
柳月言開門走出去,隻見湯圓和長羽各自提着一個籃子走進來,那籃子滿滿當當的,裏面裝的,全部都是帶着泥土的東西。
“放在這裏吧。”
她指了指門口的屋檐,随即,回房拿了幾把小刀和簸箕。
現在天氣入冬,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将藥材曬幹。
湯圓和長羽将籃子放下,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上了不少泥土,原本整齊的頭發也有些淩亂,發間,還有幾片樹葉。
“辛苦你們了。”
她說了聲,擡了個凳子坐下。
将籃子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這些,都是她讓湯圓她們幫忙去樹林裏面找的藥材,有的藥材,隻有在冬季才會生出來。
墨連殇體内的冰寒一直沒有解開,隻是因爲沒有解藥,而解藥需要的藥材,有幾味隻有冬季才有,她自然要等到冬季才能采摘。
藥材十分新鮮,帶着泥土的氣息。
柳月言仔細的放水洗淨,挑除雜質,洗好後,柳月言走到院子裏面的雪裏面,将帶着水的藥材全部放進去。
做完這些後,她的手早已被凍的通紅,柳月言就跟沒發現似的,一遍遍整理,最後才将所有的藥材放進簸箕裏面等待曬幹。
“月言。”
熟悉的聲音,帶着久違的氣氛。
院子門口,墨玄離披着白色披風出現,手上,拿着油紙傘,那張臉,依舊是很可愛的娃娃臉,柳月言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那張妖治魅惑的半張臉,和那長長的疤痕。
她回神,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起身淺笑着道:“嗯。”
熟悉的相處方式,熟悉的對話,隻是不再熟悉的,是兩人彼此間的距離。
他們的心中,都有了屬于自己的秘密。
墨玄離走進來,将油紙傘放在院子裏,他站在柳月言身旁,垂頭,看着那簸箕裏面的藥材。
“這些是什麽?”
好奇的詢問,讓柳月言擡頭。
“一些山裏面找的藥材。”
“最近都沒有見到你,你在忙什麽啊?”
試探性的詢問,并未讓墨玄離懷疑,他直白的道:“這些日子,都在忙着太子處理一些事情。”
“怎麽了,許久未見,想我了?”
打趣的話,帶着開玩笑的氣氛。
柳月言噗嗤一聲笑起來,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墨玄離騙她。
根本就不打算将自己受傷的事情親口告訴她嗎?
她希望的,是墨玄離親口将受傷的事情告訴她,就算她會擔心,最起碼,能夠感覺到,墨玄離也是信任她的。
“貧嘴。”
“湯圓最近做了糯米丸子,要不要嘗嘗?”
墨玄離不願意說,她就不問。
“好啊。”
進去後,湯圓按照柳月言的吩咐,去廚房做糯米丸子,兩人則是坐在屋内。
墨玄離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道:“月言,想不想和我正式較量一翻?”
玩笑的話,帶着認真,柳月言聽出來了。
“太子要動手了?”
她很聰明,一擊直中。
墨玄離好笑的搖頭道:“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你,月言,你說,若是你沒有那麽聰明,該有多好。”
“再過幾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吧?”
轉移話題的話十分明顯,柳月言不點破,順着墨玄離的話接下去。
“是啊,再過幾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十六歲生辰,快成老姑娘了,墨玄離,我的生辰,你一定要到場,答應我。”
幫太子做事,何其危險。
墨諸辰對墨玄離關心,不過是因爲墨玄離有利用的價值,有存在的價值。
如果墨玄離沒了存在的價值,那墨諸辰,還會對他這麽好嗎?
柳月言不知道。
因爲,她從未看透過墨諸辰,墨諸辰這個人掩蓋的很好,溫和的外表,永遠是他留給世人的樣子。
“好,我答應你,你的生辰,我一定到場。”
“就算你成爲老姑娘,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若是嫁不出去的話,我娶你如何。”
後半句話是開玩笑說出來的,墨玄離說完,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來。
隻有他知道,後半句話是他發自内心說的。
因爲不敢認真的說,怕說了之後,月言再也不和他做朋友,怕兩人的關系就此決裂。
柳月言也沒當真,隻是好笑的挑眉道:“放心吧,我長的這麽美,能嫁不出去嗎?”
“才不要便宜你呢,你離王的擡愛,恐怕我是無福消受了,倒是别家的女子定然眼紅的緊,不如離王早日找個王妃如何?”
柳月言的話,讓墨玄離握緊茶杯的手緊了緊,随後,他一仰頭道:“我墨玄離的王妃,豈是一般女子可以做的?”
“讓别家女子眼紅去吧。”
正說着,湯圓端着糯米丸子走進來,濃郁的香味,隔着距離都能夠聞到,兩人也結束了這短暫的對話。
“味道怎麽樣?”
柳月言挑眉問着。
說得好聽點的糯米丸子,其實是她自己做的米酒,用糯米釀的,那個丸子自然是湯圓。
墨玄離吃了一個,點頭,有些驚奇的道:“這個是什麽,我從未吃過,很甜,有股酒的清香,卻不醉人。”
“喜歡的話,一點讓湯圓給你一半,讓你府上的人給你做。”
柳月言說着,便讓湯圓去準備。
墨玄離離去的時候,手上多了個不大不小的玻璃罐子,裏面裝的,全部都是米酒。
看着那身影消失,柳月言握緊手心,久久沒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