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同時将五種毒全部解了。
這五種毒不是什麽很厲害的毒藥,都是很中等的毒藥,隻是看着複雜,要解也不是什麽難事。
銀針她沒有拔掉,從自己的懷裏拿出匕首,迅速将墨玄離的手指劃破,血迹流下,随即,柳月言掀開被子,将墨玄離的腳被劃了幾刀。
放下匕首,從自己的懷裏拿出藥包,打開藥包,将裏面的藥粉灑在墨玄離的胸膛上,又弄了些化成水,捏住墨玄離的嘴巴倒了進去。
時間緩緩流逝着,手上腳上的血迹都在流着,紮上去的銀針卻在慢慢變成原來的樣子。
墨玄離原本被毒素染黑的容顔,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隻是臉色依舊蒼白。
好在。
沒事了。
拔掉銀針,給墨玄離止血,柳月言将墨玄離腦袋微微側了側,随即,拿起銀針在他脖子那裏紮了紮。
做完這些,她将東西全部收起來放好。
地上,是流出去的黑色血迹,墨玄離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正在給墨玄離配藥的柳月言眸子一撇,看見她剛才給墨玄離脖子紮針的那個地方,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她挑眉,怎麽感覺,哪裏不對?
放下手中的毛筆,她走過去,繼續将墨玄離的脖子側過來。
手,在墨玄離的脖子上面摸索着。
随即,從柳月言紮針的那裏,柳月言居然扯出來一張皮的角,她手抖了抖,順着皮的腳步,一直扯開。
竟然,将墨玄離臉上的皮扯了下來。
是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張完完全全陌生的容顔,柳月言的内心震驚的無法自語,她捏着自己手上的人皮,眸子,卻是看着墨玄離真正的容顔。
那張容顔,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左臉很美,很妖治,給人一種魅惑的感覺,唇紅齒白,但是有臉,卻有一道長長的傷痕。
那傷痕一直從眉心蔓延到脖子旁邊。
就在這時,那傷痕微微動了動。
柳月言眉毛跳了跳。
伸手,在墨玄離的傷痕上摸了摸。
随即。
柳月言猛然收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玄離的容顔。
那傷痕下面,居然有東西在動。
這怎麽可能?
似乎是爲了證明柳月言沒有看錯,從眉心處開始,一個小小的凸點出現,一直從眉心處到了脖子那裏,然後,便沒了動靜。
她确實沒看錯。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柳月言皺眉沉思了會,難道,是蠱蟲?
她曾經在醫書上面看到過,四國之間有一處地方,那地方喚作北疆,北疆乃是養蠱之地,那裏人煙稀少,到處都是綠蔭,每一個人,都十分擅長養蠱,蠱蟲的類型和作用也是千奇百怪。
養蠱的條件,也要看蠱蟲的類型。
她不知道墨玄離養的是什麽蠱,但是絕對不會是什麽好的蠱蟲,因爲蠱蟲都是相互的,它給了你什麽,你就要失去什麽。
柳月言想了會,将人皮面具重新給墨玄離戴上,完美的連接,絲毫看不出來戴的是人皮面具。
臉,又恢複成了她熟悉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他們不說,她也不好過問,但是今天的事情,讓她有些消化不了。
先是陪伴她十幾年的湯圓,在今天給她絕育的藥丸讓她吃下,且十分驚慌,帶着隐瞞。
再是認識了兩年的墨玄離,莫名其妙中毒,被她發現人皮面具下面的秘密。
“……”
沉默片刻,柳月言微微歎了口氣,不管怎樣,在她的心底,湯圓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湯圓,墨玄離還是她心底的那個墨玄離。
不爲别的,就因爲她相信他們。
相信他們不會害她,更不會背叛她。
開門走出去,墨諸辰還在門口等待着,柳月言将寫好的藥單子遞給墨諸辰。
“按照這上面寫的給墨玄離抓藥,喝下就沒事了。”
這個單子是她重新寫的,因爲她第一次寫的藥單子,有幾味藥對蠱蟲有刺激,還好她發現了墨玄離體内有蠱蟲,不然的話,那藥單子,估計會起反作用。
墨諸辰接過藥單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月言居然真的将墨玄離給治好了?
“多謝了。”
這句謝,是替墨玄離謝的。
柳月言嗯了聲,朝前走幾步 ,似乎又想起什麽,她站在屋檐外面的雪地裏轉頭道:“别告訴他,是我救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多餘的話。
墨諸辰抿唇,看着自己手上的藥單子。
這兩個人,真是奇怪。
一些中毒不想被柳月言救,也不想想柳月言知道,一個救了,卻并不讓墨玄離知道。
他還以爲,柳月言最起碼會有抱怨,或者說對墨玄離有誤解。
但是她沒有,她的眼底是那麽的坦率直白,這樣的女子,真的讓他很刮目相看。
墨玄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醒來後,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眸子裏卻什麽情緒都沒有,放佛那動作隻是随意的罷了。
“你醒了。”
墨諸辰從桌子那邊擡起頭,并未走過來。
“唔。”
墨玄離點頭,起身,從床榻上站起來,身上的傷口他注意到了,因爲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傷口,他也沒怎麽理會。
“我的傷,是誰治的?”
第一句話,問的不是自己的傷,也不是自己的身子,更不是其他,而是問的,是誰治的。
墨諸辰知道,墨玄離是在擔心,擔心是柳月言給他治的。
“太醫院的太醫。”
随口胡扯道,并未将真相告訴柳月言。
他發現,自己這是被夾在柳月言和墨諸辰中間了啊。
聽後,墨玄離松了口氣,轉身,坐在墨諸辰的對面,墨諸辰指了指那冒着熱氣的藥,示意墨玄離喝下去,墨玄離端起來,仰頭。
藥很苦,很濃,很粘稠,十分難喝。
他皺眉,喝了一半就沒有在繼續喝。
“這藥,怎麽這麽苦?”
嫌棄的話,讓墨諸辰挑眉,看向那黑不溜秋的藥,墨玄離是個能吃苦的人,這一點他知道的,能夠讓他說出苦的,說明這藥,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