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言将銀票收入懷中,朝着二樓走去。
姑娘們全部都安靜的待在二樓,隻是眸子們,還帶着恐慌。
也是,他們不過是女子,遇到事情,能夠不大喊大叫已經很好了。
“你們沒事吧?”
她推開門詢問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柔些。
本來打算讓人保護風雅院的,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看來等到風雅院重新修建好後,她要找些武功厲害的打手在這裏面才行,不然這些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姑娘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唯獨那披着柳月言外衫的女子垂頭,一言不發,兩隻手,緊緊抓住長袖。
柳月言示意她們先下去,等到房門關上後,她坐在那女子的身旁,輕聲道:“這次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在先,讓你受了委屈。”
說到這,她沉默了下,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古代的女子,将貞操看得極爲嚴重,現在這女子沒了貞操,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不是神,不可能将那層膜還給這女子。
用錢補償,也是對這女子的侮辱。
“你若是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能幫你,盡量幫你,就算是,對你的補償吧,對不起。”
她真誠的道歉,手,輕輕摸着那女子的容顔。
女子吃痛,微微縮了縮脖子。
柳月言有些自責的抿唇,從懷裏拿出藥,給女子輕輕的抹在臉上以及脖子上,随後将在剩餘的藥放在女子手裏。
“這些藥,能夠治療你身上的傷口,放心,不會留下疤痕的。”
“另外,你若是不想繼續在這裏彈琴,直接和老鸨說一聲便是,她會放你走的。”
但凡是來風雅院賣藝或者是賣身的女子,都需要簽訂賣身契的,她不是聖母,該有的秩序和規定還是要走的,爲的,就是防止有人叛變或者鬧事。
在簽訂賣身契的時候,她會給這些女子十兩銀子,他們要走,就必須用十兩銀子來贖回自己賣身契,她從未想過要多扣這些女子的銀子。
女子依舊一言不發,隻是握緊柳月言給她的瓷瓶。
柳月言歎了口氣,起身離開房門,在外面的時候她交代了聲,讓人别去打擾這女子,但是要時刻留意裏面的動靜,以免裏面的人想不開。
古代女子沒了貞操尋死的人很多,所以她也不敢保證裏面的女子會不會想不開。
風雅院的事情,她全部交給了老鸨做,從風雅院離開後,柳月言一直沉默着,一句話也沒說。
走到湖畔旁邊,她站定腳步道:“長青,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坐會。”
這裏離院子已經不遠了,從院子那裏,也可以看到她,根本不會有什麽危險。
長青知道柳月言心情不好,他應了聲,拿着劍離開這裏。
柳月言垂下眼簾,走到階梯上坐下,冰涼的階梯,沒有絲毫的溫度。
眸子,看着那平靜的湖面,思緒卻飛遠了。
本以爲,她能夠保護很多人,能夠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可是現實告訴她,她不是神,也有無法顧及的時候。
柳月言這三個字,在很多人心裏,就是反面教材,就是污點,哪怕她公布自己神醫的身份,也改變不了他人對她的看法。
或許有人正是這樣,他們自己不高興,便看不得别人蒸蒸日上,心裏,總想着想要将人踩在腳下,而柳月言,便是他們的目标。
當初開風雅院的初衷,隻是爲了和萬花院對抗,将尚書府的收入來源阻斷。
漸漸的,她的初衷變得不在單純,她想要給一些貧苦女子機會,讓她們進去自己掙點錢,她的青樓,從來不會強行逼迫人賣身。
青樓畢竟是她第一個賺錢的鋪子,她自然很放在心上,也經常留意風雅院的動靜,可盡管如此,還是防不勝防。
她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風雅院,畢竟她自己也是腹背受敵,李木語不會真的會徹底放下對她的恨意,柳絲絲也不會不在對她出手,秋晏上面有什麽陰謀她也不知道。
種種敵意和敵人,讓她根本防不過來。
從來到古代開始,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松懈,要變得強大,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結果,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子罷了。
伸出左手,大大的袖擺被吹起來,縷縷青絲,也随着風擺動。
面紗,掉落在階梯上,露出猙獰的容顔。
維持着坐着的姿勢,柳月言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身後高聳的屋頂上,一個帶着金色面具的男子背着手,最後看了眼柳月言的身影,消失在了屋頂,放佛從未來過一般。
涼風,将柳月言的思緒吹得清醒了些。
她突然勾唇,若是自己從現在開始,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什麽也不想,就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那該有多好。
……
明日,就是秋晏。
今日,萬花院徹底宣布關門。
尚書府最爲首要的來源,被硬生生阻斷。
原因,是風雅院猛然貼出告示,隻要是從萬花院來風雅院者,可以免費玩一日的時間,去萬花院的人,将永遠被風雅院拉入黑名單。
風雅院勢頭正猛,裏面又經常出一些衆人從未見過的東西,讓人稀奇的緊,哪裏還想着去萬花院的。
原本萬花院的客人,也全部被風雅院拉了過來,現在的萬花院,是真的門庭清冷,一個人都沒有。
尚書府
藍月氣的渾身發抖,那賬本也被她全部摔在地上,茶水玻璃扔了一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風雅院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敢公然和萬花院叫闆。”
她歇底裏的朝着跪在地上的老鸨吼着,老鸨濃烈的胭脂水粉氣息,讓她眼底十分厭惡。
老鸨哆嗦着身子:“這個我也不知道,自從風雅院換了新的主人,生意就一直很好,還不斷的打壓萬花院。”
“據說,風雅院的老闆叫言姑娘,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子,沒人見過她到底長什麽樣,她也很少出現,每次出現,都是戴着面紗。”
這些,都是她目前唯一知道的消息,其他的,她是真的打探不出什麽來。